次日清晨,簡虞身著儒生裝束,獨自前往城西一處幽靜宅院。這是他在這個世界的第一位恩人,退隱的老禦史鄭元常。正是鄭老當年發現了初到此世界、迷茫無助的簡虞,將他引薦入仕。
庭院內,白發蒼蒼的老者正在培育一盆蘭草。見簡虞到來,老人眼中閃過欣慰之色:"簡小子,許久不見,倒是越發穩重了。"
二人對坐品茶,簡虞將近來所查之事委婉相告。老人聽畢,長歎一聲:"漢王野心勃勃,非一日之事。你可知當年靖難之役後,有多少功臣被削權貶職?那些人心懷不滿,多暗中投向漢王。今漢王結交海淵盟,怕是早有圖謀。"
"弟子擔憂的是,一旦證據確鑿,此案牽連皇室,該如何處置?"
老人撫須沉思:"太子仁厚寬和,漢王勇武善戰。二者各有所長,皆是儲君之選。你若查實漢王勾連海外不法之事,須得先密報陛下,切莫擅自行動。"
簡虞點頭。他心中明白,此事已超出錦衣衛職權範疇,觸及朝堂最敏感的儲君之爭。作為一個穿越者,他知曉曆史走向,更增添了幾分責任感。若漢王真有不軌之心,他必須阻止,以免曆史偏離正軌。
告彆鄭老,簡虞心事重重。回府途中,他忽覺背後有異,似有人監視。他裝作不知,轉入一條僻靜小巷,隨即閃身躲入牆角陰影。
片刻後,一個身影鬼魅般滑入巷中。簡虞眼疾手快,一把擒住對方手腕,將人按在牆上。
"是我!"張勇低聲道。
簡虞鬆開手:"你怎麼在這?"
"屬下有急事相告。"張勇麵色凝重,"剛得到消息,漢王已派親信入京,三日後將在城南接收那批軍備。更有傳言,漢王府中已秘密囤積糧草,足夠萬人大軍半年所需。"
簡虞心中一沉。種種跡象表明,漢王確實在謀劃大事。以史為鑒,朱高煦性格剛烈,若他真起兵反叛,必會血流成河。
"立刻回衙門,召集心腹,準備行動。我們隻有兩天時間了。"
錦衣衛值堂內,簡虞麵沉如水:"三日後,我們必須截獲那批軍備,同時拿到程鴻漸與海淵盟勾結的確鑿證據。"
趙虎拍案而起:"大人,末將願率精銳親自出馬,管叫那批軍備到不了漢王手中!"
張勇則冷靜分析:"城南接貨之地必有埋伏,我已安排線人監視。但程鴻漸狡猾多疑,若無鐵證,難以服眾。"
簡虞沉思片刻,忽有所悟:"密信!海淵盟與程鴻漸之間必有密信往來,這才是最有力的證據。"
他鋪開京城地圖,指向西市貨棧:"明日夜裡,我們兵分三路。張勇,你率人搜查貨棧,務必找出密信;趙虎,你帶精銳埋伏在城南接貨點外圍;我親自盯住程鴻漸,以防有變。"
夜深人靜,簡虞獨自立於屋頂,遠望程府燈火。風吹動他的衣袍,如同吹動著這個時代的風雲變幻。作為一個穿越者,他既是曆史的見證者,又成了曆史的參與者。
"在現代,我隻能從書本上了解明朝政治;如今,我卻親手影響著曆史進程。"簡虞自語道,"曆史車輪滾滾向前,我究竟是順應它,還是改變它?"
明月高懸,灑下清輝。簡虞知道,接下來的行動將決定許多人的命運,也可能改變整個大明的未來。
明日,便是決戰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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