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把它翻來覆去地看了看。
“最新款的酒樓傳單?還是哪家錢莊的廣告?做得還挺下本錢。”
他對著太陽照了照,發現那紙張竟能透光,裡麵的山川紋路仿佛在緩緩流動。
“嘿,帶防偽水印的啊。”
林安嘖嘖稱奇,隻當是這個世界某種獨特的防偽技術。
他隨手想把它扔了,可轉念一想,又覺得可惜。這“紙”的質感這麼好,扔了豈不是浪費。
他站起身,走進鋪子裡,目光掃過裡屋那麵斑駁的牆壁。
前幾日下雨,牆皮受潮,脫落了一大塊,露出裡麵黃色的泥坯,怎麼看怎麼彆扭,像一塊醜陋的傷疤。
林安眼前一亮。
一個絕妙的廢物利用計劃,在他腦中成型。
他從隨身空間裡,摸出幾枚亮閃閃的、帶著彩色塑料帽的圖釘。這是他當初從公司辦公桌上順手帶過來的,本以為沒什麼用。
沒想到,今天派上了大用場。
走到牆邊,將那張暗金色的“傳單”仔細地鋪在牆上,正好蓋住那塊最難看的汙漬。
然後,他捏起一枚圖釘,對準“傳單”的一角,用力按了下去。
“噗呲。”
圖釘輕而易舉地刺穿了那張堅韌無比的“紙”,深深地釘進了牆裡。
林安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又拿起幾枚,分彆在另外幾個角和中間位置按了下去。
做完這一切,他退後幾步,叉著腰,滿意地打量著自己的傑作。
“嗯,不錯。”
“這複古風的壁紙,還挺有藝術感的,遠看像一幅抽象山水畫,比原來那光禿禿的牆好看多了。”
……
與此同時。
距離小鎮百裡之外的一處荒山。
三道身影,正焦急地圍著一個懸浮在半空的古樸羅盤。
為首的是一位須發皆白、身穿洗得發白的雲紋道袍的老者,他仙風道骨,此刻卻麵色漲紅,激動得渾身發抖。
他叫雲鶴真人,乃是早已覆滅的上古宗門“山河宗”的當代宗主。
身後,跟著一男一女兩名年輕弟子。
“動了!動了!”
雲鶴真人指著羅盤上那根瘋狂旋轉的指針,聲音都在顫抖。
“祖師在上!我山河宗的鎮派之寶,那最後一頁‘山水祖譜’,終於現世了!”
山河宗,曾是東寶瓶洲赫赫有名的宗門,以煉製山水福地、挪移洞天為根本。
而這“山水譜”,便是其宗門的根本法器,記載著宗門所有福地的核心陣圖與本源脈絡。
萬年前宗門覆滅,山水譜破碎四散。雲鶴真人這一脈,耗費了十幾代人的心血,才尋回幾頁殘篇,勉強維持著傳承。
而羅盤上感應到的這一頁,是傳說中的“祖譜”,是整個山水譜的源頭!
得之,則山河宗,有望重現輝煌!
“師父!指針停了!”風銳激動地喊道,“就在前麵那座小鎮裡!”
“走!”
雲鶴真人強壓下心中的狂喜,大袖一揮,卷起兩名弟子,化作一道流光,朝著小鎮的方向疾馳而去。
片刻之後,三人落在了小鎮外的一處僻靜小巷。
雲鶴真人收斂了所有氣息,神情變得無比凝重。
“此等至寶現世,必有異象。我等須得小心行事,切不可打草驚蛇。”
他閉上雙眼,一縷幾近透明的神識,小心翼翼地順著羅盤的指引,探了出去。
神識穿過幾條街道,最終,鎖定在了那間平平無奇的雜貨鋪。
雲鶴真人心頭一緊。
大隱隱於市?
他不敢大意,神識如水銀瀉地,無聲無息地滲入鋪內。
他看到了那個躺在椅子上打盹的年輕人,平平無奇,毫無修為。
他看到了院角那堆被當成垃圾的“凶物”,瞳孔猛地一縮,心中警鈴大作。
然後,他的神識順著那股最純粹的本源氣息,轉向了裡屋的牆壁。
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