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袍男子倉促抽劍格擋,火星迸濺中,弦歌劍尖陡然變向,在他嘴角劃出一道血痕。
溫熱的血珠混著日光甩出,在空中拉出猩紅的弧線。
“今日之仇,來日必報。”素袍男子雙目陰毒,策馬回頭咆哮道。
“哥,彆讓他逃跑了。”弦歌眼見追不上,停止追擊。
“今日尚早,何必來日,你逃不掉的。”
白秋雨收刀,張手召來柘木弓,搭箭拉滿,箭頭鎖定大漢前衝軌跡。
刷!
鬆開弓弦。
羽箭以極快的速度朝前飛去,從一顆顆大樹旁穿過。
最終一聲慘叫,羽箭射中素袍男子,隻見他跌入馬下。
白秋雨手持柘木弓,朝那大漢疾奔而去。
遠遠便見大漢趴在地上,背上羽箭入肉,鮮血染紅天藍短衫,生死不知。
在靠近對方時,白秋雨放緩腳步,心中警惕。
自己箭術雖強,但一箭致命也不太可能。
就在指尖剛觸到對方肩頭時,對方猛然睜眼,寒光一閃,匕首直刺他心口!
“去死吧!”
素袍男子一聲嘶吼,震得耳膜生痛。
千鈞一發之際,白秋雨一把扣住對方手腕,揮拳狠狠砸下。
“砰”的一聲悶響!
大漢倒飛而出,撞斷三棵拳粗小樹,‘噗通’砸進草叢,沒了動靜。
“這次總算能安分下來了吧!”
白秋雨活動一下拳頭,明顯對自己這蓄力一拳所造成的威力十分滿意。
自從修煉“九玄妖決”以來,他感覺自身的肉體力量越發強大。
可終究有多強大,他雀雀欲試。
“哥,搞定了嗎?”遠處的弦歌朝白秋雨小跑過來。
“搞定,他逃不了。”白秋雨回頭笑道。
話音未落,那大漢卻驟然爬起,瘋了似地朝雨澤湖畔狂奔。
“站住!”
白秋雨瞳孔驟縮,提氣追去。
大漢如困獸般躍入湖中,水花翻湧,瞬間吞沒其身影,似在嘲笑他的輕敵。
白秋雨望著湖水,探出的腳又縮了回來。
小時候落水差點淹死的陰影,讓他見河腿軟、遇湖發抖。
師尊為治他這毛病,天天拽著他去雨澤湖畔遊泳,結果他一下水就像秤砣沉底,每次上岸都喝飽一肚子湖水,連晚飯都省了。
有次觀主與姑娘閒聊,把水中撲騰的白秋雨忘在腦後,等他想起自己還有個徒弟時。
白秋雨這個秤砣沉在水底,足足憋了半個時辰。
自那以後,觀主徹底放棄,逢人遊泳就歎氣:“秋雨這娃,天生跟水犯衝!
弦歌盯著湖麵久久未動,半晌才斂了眼中鋒芒,轉身說道:“哥,既然那家夥跳入雨澤湖中逃走了,我們便送知意姐回去吧!”
白秋雨一腳踹飛岸邊碎石,石塊砸在湖麵驚起大片水花,壓下內心的畏懼:“下次彆讓我再遇見你,否則,我一定要讓你好受,竟敢欺負我不會遊泳。”
“好啦好啦。”弦歌踮腳摸了摸他的腦袋,“堂堂青陽觀徒弟,沅州城一代少俠,說出去是旱鴨子,怕是也沒人相信!”
“拿開你的爪子!”白秋雨揮開她的手,“再貧嘴,就把你八歲還尿床的事,寫成告示貼城門!”
弦歌瞬間炸毛,臉漲得通紅:“你敢!信不信我往你飯裡摻瀉藥,讓你三日下不了茅房?”
“尿床小霸王出息了?”白秋雨笑得前俯後仰,“要不現在就去茶樓,比比誰的糗事先傳遍沅州城?”
“你......無恥至極!”葉弦歌跺腳時發間玉簪叮咚作響,“旱鴨子、落湯雞、水秤砣!”
“尿床精、小哭包、夜壺公主!”
白秋雨邊躲邊笑,引得岸邊樵夫駐足圍觀,還以為是哪家戲班子在對戲文。
兄妹鬥嘴間,遠處突然傳來雲知意的驚呼。
“不好!”
白秋雨心頭一緊,拔腿便朝驚呼聲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