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吞月血浸街,密信勾魂步如跌。
廟冷鴉啼刀影現,誰執暗局待獠牙。
……夜色浸透長街,一道黑影貼著牆根疾掠,施展的身法如春燕穿林,靈巧輕快。
腳尖輕點青石板便掠出丈許。
肩上扛著的人正是白秋雨,於他而言,輕如無物。
左轉右繞,小心避開夜色中的焰火,終於來到城隍廟外。
跨過大門,穿越荒草叢生的庭院,抬頭便是一尊陶土燒製的城隍爺。
他把白秋雨扔在城隍爺腳下,走到窗邊四處查看一番後,未見異常。
按照密信的要求,他潛入趙家住處,以飛鏢調虎離山,成功把六戒和尚引到這城隍廟。
而他則趁機殺了趙家弟子,偽裝成白秋雨,再把白秋雨帶到這城隍廟。
整個過程,並未出錯,如今想來,即便趙家子弟或那六戒和尚知曉中計了,再想找白秋雨,怕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城隍廟來。
他半眯著那雙冷厲的眸子,藏在黑袍下的嘴角緩緩勾起,為自己天衣無縫的算計而得意揚揚。
誰又能想到是他做的!
待到午夜時分,他一腳踢在門框上,哢嚓一聲,城隍廟的破舊匾額砸落在地,掀起無儘的塵埃。
“那渾蛋莫非是故意糊弄我不成,怎麼這麼久還不現身!”
四周夜色靜如死水,他搜遍白秋雨全身,並未找到儲存袋,最終視線定格在白秋雨手指戴的黑色盤龍戒。
“這枚戒指難不成就是傳說中的儲存戒指,也隻有那些修行宗門的掌教,長老一流的人物才能佩戴!”
黑衣人心生嫉妒,怨恨,他身為一族少主,可也僅僅隻有一個儲存袋,空間大小不過一丈,都說人比人氣死人,果不其然。
他正欲摘下戒指時,門外卻傳來一陣稀碎的腳步聲,眉頭緊鎖。
轟隆一聲巨響,數人從破窗爛門中闖進來。
狂風呼嘯,夜色殺機正濃。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趙家一行人,為首者六戒和尚。
“阿彌陀佛!這位夜行的施主,貪戀他人之物,非智者所為。”
趙強冷喝:“李熾霄,識時務者為俊傑,趕緊交出白秋雨,我等可饒你一命。”
“嗬嗬……想不到你們會來得如此之快,但是要讓我放了白秋雨可沒有這麼容易!”夜行人徐徐起身,目露寒光。
“你不是李熾霄,你是何人?”趙強聽著夜行人的聲音,似曾熟悉,可明顯不是李熾霄的聲音。
“怎麼剛過半日,你們就忘記我是誰了?”黑衣人冷笑一聲,扯下麵巾。
濃眉下雙目冷如寒潭,薄唇緊抿,清瘦的臉頰上斜斜一道淡疤,渾身透著一股肅殺之氣,生人勿近。
“果然是你……方子軒,你殺我趙家子弟,帶走白秋雨意欲何為?”趙修遠跨上前一步,質問道。
“我帶走白秋雨,自然是為了他身上的青陽重寶。”方子軒把玩手中折扇,“如今白秋雨身中劇毒,必死無疑,他一咽氣,青陽觀的重寶便是無主之物,趙大少當真不動心?!”
“趙家雖有覬覦之心,可我卻無心奪寶。”趙修遠冷笑,“倒是你,貪心不足蛇吞象,就不怕玩火自焚?”
“可笑至極!”
方子軒握緊折扇,環顧四周,“莫非你們以為吃定我了不成,我隻是更好奇,你們究竟是如何找到這裡的?”
“這個問題就由小僧來回答你吧!”六戒雙手合十,“白秋雨身上有小僧留下的佛門印法,他在何處小僧自然能找到他來。”
方子軒瞳孔驟縮:“原來如此,是我大意了!”
話未落,破空聲驟起。
雲、方兩家的人如鬼魅般現身,瞬間將趙家人圍得水泄不通。
“今夜如此熱鬨,我豈能旁觀。”雲家少主雲朔從大門走進來,眉頭一挑,輕狂笑道。
方子軒折扇輕扇,扇葉寒光四射:“今夜殺了他們趙家,這青陽重寶,你我兄弟平分。”
“看來,今夜勢必一戰了。”趙修遠拔出腰間長劍,劍長三尺七寸,殺氣凜然。
“——戰吧!”
他率先施展"裂空七式",劍尖赤芒洞穿夜色,直取雲朔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