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招不錯,卻太小看我了。”
雲朔的腰間軟劍化作青鱗蛇影,"雲卷千峰"驟然綻放,三十六道劍影席卷趙修遠。
劍招相撞處,石板轟然炸裂。
趙修遠借力倒飛時,突收劍,單掌推出,氣浪裹挾著碎石呼嘯而出。
將雲朔震得撞碎三丈外的照壁。
另一邊,方子軒折扇開合如刃,“玉骨裁雲”的招式更是刁鑽,專刺六戒周身大穴。
“臭和尚,城門口本少爺受你一掌,今夜就要你小命。”
六戒僧衣翻飛,以袖為盾,“韋陀掌”拍出氣勁,將折扇震得倒飛。
“方施主這般睚眥必報,倒不如隨小僧出家,省得夜夜被嗔念噬心。”
“出家?佛門藏汙納垢的勾當,小爺見得多了!”方子軒折扇翻轉如輪,寒芒裹著勁風直取六戒後頸,“今夜先超度你這假慈悲的禿驢。”
千鈞一發之際,六戒光頭泛起金芒,“禪門叩關”如金剛降世,腦門撞向方子軒胸口。
悶響如鐘,勢大力沉。
子軒如斷線風箏倒飛出去,在青磚地上犁出半丈痕跡。
他鯉魚打挺而起,嘴角溢血卻仍獰笑,“好個鐵頭功!可惜佛門弟子隻會用腦袋撞人,倒和瘋子無異!”
“妄言謗佛,當遭業火焚身!”六戒雙掌結印,僧衣鼓蕩如鐘,“今日便讓你這業障嘗嘗佛門降魔手段。”
另一邊,趙強與藏海中階武夫纏鬥正酣,對方手中鐵劍使出“驚濤十八斬”,劍氣如潮。
趙強劍走輕靈,“風穿柳葉”在浪濤中遊走,趁對方舊力已泄新力未生,劍尖突化數道劍影。
竟是趙家極難修行的“星隕劍法”,鐵劍格擋不及,被劍氣削斷半截。
隨著六人激戰正酣,雲李兩家十餘人如潮水般圍攏上來。
趙家五名弟子背靠背結成戰陣,刀劍揮舞間帶起凜冽寒光,卻難敵對方人多勢眾。
不過盞茶功夫,趙家弟子便多處負傷,招式漸滯,在雲李兩家的攻勢下步步後退,血染青石。
趙強一劍劈開雲家武夫,急喊:“少族長!他們人多勢眾,速撤!”
趙修遠周身真氣暴漲,“裂空七式”全力施展,劍影化作長虹擊退雲朔。
他望著漸顯頹勢的族人,眸中閃過一絲決然:“你帶眾人先走,我給你壓陣!”
“今夜你們趙家子弟都要葬送在這城隍廟,休想逃走。”
雲朔一聲令下,雲趙兩家武夫將趙家及六戒團團困住在這方城隍廟中。
忽然,人群中有人嗅到一絲甜膩異香。
那氣息如毒蛇鑽入鼻腔,還未反應,四肢百骸便傳來針紮似的麻癢。
持劍的手更是不受控地顫抖,有人踉蹌著撞向同伴,兵器墜地的聲響此起彼伏。
“糟糕,我們中計了!”趙修遠運功抵禦,卻發覺丹田內的真氣如沸水煮雪般消散。
六戒雙掌結印,佛光在周身明滅不定,沙啞喝道:“是‘醉仙散’,屏息……”
話未畢,便栽倒在地。
所謂的醉仙散,乃是百年前丹道毒師所煉製的迷魂奇藥。
以十二味毒花煉製,遇熱化為青煙,吸入五息,經脈如墜寒潭,功體運轉凝滯,四肢酥麻癱軟,任人宰割而無力反抗。
“究竟是誰所為,莫非是他。”
方子軒癱倒在地,想不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自己等人終究被他人算計。
當最後一名雲家武夫癱倒時,供奉百千年的城隍爺像轟然崩塌,碎石裹挾著塵土衝天而起!
待煙塵漸散,錦衣少年負手立於神像基座之上。
額間血紋在月光下泛著厲芒,手中煉血幡迎風招展,如一道妖異的血紅焰火。
此火燃起處,草木成灰,生靈塗炭,所過之處唯餘枯骨與死寂,恰似人間煉獄的降臨。
他如是說道:
“今夜這一場熱鬨,終歸由我落下帷幕。畢竟,從始至終,唯有執棋者,才配做最後的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