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非是自己騙自己罷了。
可是,不知怎的,聽見她一次又一次說“出去”兩個字,心裡開始漸漸有了一絲絲幻想。
青玉姐說得如此篤定。
或許呢。
“可是…”秋霜喃喃著,“我已是殘花敗柳,就算僥幸出府,也做不成他的正頭娘子。”
她低下頭去,“以後誰的正頭娘子…我都做不了。”
“那就不要為了他出府。也不必為了任何人。”徐青玉抽走銀簪揣進袖囊之中,她聲音很平靜,卻很篤定,“就為你自己。”
“秋霜…人活著…必須有要念想。”
“否則我們就成了一塊死肉。”
秋霜心口一縮。
明月卻在那頭喊得歡快:“秋姨娘,二爺來了!”
這一忙活,便是一整日。
周隱來的時候天色黃昏。
一聽到“二爺”兩個字,秋霜麵露恐懼,跟鵪鶉似的蜷縮起來直往徐青玉身後躲。
徐青玉的視線落在那雙擒著自己衣角的手上。
那雙細嫩的、正發抖的雙手。
她轉身捏捏秋霜的手,“我去應對那條…”她又一滯,艱難止住,“應對二爺。”
門簾一掀,徐青玉款款而出。
她不慌不忙走近,向周隱行禮問安,“二爺。”
周隱這回倒是給了她好臉色。
如今那事情已經平息,周隱後來也知曉當時是沈氏出的頭逼著這丫頭查案,加之她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他便放低了戒心,反而假模假樣的關心起徐青玉的傷勢來。
他晃動手裡的紙扇,視線落在徐青玉的胸口上,“那一腳把你踹疼了吧?”
徐青玉不動聲色的側開身體,笑笑,“怪奴婢自己笨。明知二爺在氣頭上還往上湊。”
周隱歎口氣,“你曉得輕重就好。”
隨後他拋了兩錢銀子過來,“拿著這錢去看看大夫,以後可莫說爺不心疼你。”
徐青玉接了錢,又攔在周隱跟前,小娘子臉上的笑容乖順溫柔,“二爺,今兒個秋姨娘身子不適,隻怕沒法侍寢。”
周隱冷笑,“怎麼?剛給你好臉色你就要開染坊?你一個奴才管到爺頭上來了?”
徐青玉瑟瑟發抖,垂眉斂目,壓低聲音湊近他身邊道:“二爺,您連續兩日寵愛秋姨娘,就不怕少奶奶拈酸吃醋?您行行好,好歹秋姨娘如今是您房裡的人,您心疼心疼她。”
一提起沈玉蓮,周隱愈發不爽快了。
這幾日沈玉蓮不知發什麼瘋,險些連雅風苑都不讓他進,每次他想親近一番時沈玉蓮就死命掙紮。
甚至前日他想要霸王硬上弓,沈玉蓮竟然…她竟然…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