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好這些東西後,溫寧看向陳瑾風,道:“除了吃藥,我還要給主公施針,這樣治療能更快見效,還要勞煩主公把上身的衣物脫下,然後坐到一旁的長榻上,雙腳置於其上,伸直。”
她話音剛落,房間裡的兩個男人便都轉頭看向她,臉上是掩不住的訝異。
“不是,溫姨娘,你……還會施針?!”
許九思扇子都忘記搖了,眼眸瞪得老大。
確實,施針這種事,可不能拿看了幾本醫書就會這個借口了。
沒有個幾年的實操經驗,誰能放心相信你?
溫寧今天都在想著怎麼治好陳瑾風的病了,一時竟是忘了這個,心裡頓時一陣懊惱,隻是沒有表現出來,做出一臉鎮定的模樣道:“小時候外祖父教我醫術的時候,也教過我施針,這些年,我也在春喜和自己身上練習了許久。若是主公不信我,不施針也行,隻是,這樣的話,治療效果會慢一些。”
陳瑾風微微蹙眉看著她,鳳眸幽深如潭,好半天沒說話。
溫寧雖然不避不讓地迎著他的目光,但心裡已是覺得今天這針是施不了了。
罷了,光喝中藥也行,就是她出府的時間要推遲一些罷了。
她不動聲色地輕歎一聲,正要把東西收起來,一旁的男人卻突然站了起來,走到一旁的長榻上坐下,一邊解著外衣一邊道:“讓文思把曹大夫請過來,一會兒,你跟他說要怎麼做,讓他來施針。”
溫寧頓時眼神發亮地看向陳瑾風。
雖然他不讓她親自施針,但好歹是接受了她的治療方案。
她不禁嘴角揚起,道:“好,沒問題。”
比她應該不用推遲出府更讓她高興的是,陳瑾風對她醫術的信任。
沒有什麼比這件事更讓一個醫生感到窩心了。
許九思的眉頭雖然依然皺著,但聽到是曹大夫負責施針,倒也放鬆了一些。
曹大夫可是宮裡退下來的太醫,論行醫的經驗和名氣,不比霍神醫差到哪裡去。
很快,文思就把曹大夫領了進來,曹大夫顯然還沒從都護竟是讓溫姨娘給他治病這件事裡回過神來,忍不住偷偷瞥了溫寧一眼,才行禮道:“小人見過都護。”
陳瑾風“嗯”了一聲,“具體的情況文思應是跟你說了,一會兒溫姨娘怎麼說,你就怎麼做。”
“是。”
曹大夫連忙小碎步走到了長榻邊,溫寧已是在旁邊的小幾上又把她帶來的幾樣東西整整齊齊地擺好了,道:“好,那我們就開始了,請主公先脫下上衣,然後把褲腳卷起來,露出膝蓋。”
這男人,明明已是把護腕摘了下來,領子也扯鬆了,卻一直沒有下一步動作。
實在不像那些在沙場上打打殺殺的糙漢子,仿佛生怕被她多看一眼占了便宜似的。
許是溫寧眼中的鄙夷之意太明顯了一些,陳瑾風忽地眼簾微抬,看了她一眼。
溫寧頓時有些心虛地輕咳一聲,眼神瞟了瞟。
陳瑾風嘴角輕扯,似是在嘲笑她這隻敢在心裡抱怨的慫樣,抬起手,利落地把上身的衣服往下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