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沒問題,也算是為社會做點貢獻,我很樂意。”
從這天開始,他就帶著這些放牛娃到西山去放牛,把牛放到山上,然後集中到一起學習。
先從最基本的數字開始,教他們認識阿拉伯數字和大小寫,然後教他們一百以內加減法。
這些孩子學得很認真,晚上也跑來讓玉軍教他們,一些彆的孩子也過來聽,人越來越多,家裡都快擠滿了。
他怕嫂子不高興,便讓哥哥做了一個長方形的板子,然後抹上一些墨汁,就成了一個小黑板,釘在大隊部的外牆上。
晚飯後,這些孩子們都到那裡聽他講,除了基本的算術,還教他們認識最常用的字。
後來,沒上學的孩子們基本上都來了,一些十幾歲的大姑娘、小夥子,還有一些中年人也過來學,一共有好幾十人。
黑板有點小,離遠了看不清,他就讓前麵的就地坐下,中間的帶小板凳坐著,後麵的都站著,這樣都能看得清楚了。
有些人提出,要玉軍教他們怎麼記賬,特彆是如何記工分,如何和記工員對工。
隊裡的記工員也來找他,說有不少家庭連一個會記工的人都沒有,他們就靠記憶進行對工,時間一長就記不清了,對工時經常發生誤會,希望他能借此機會教會大家記工。
玉軍覺得,教大家識字、識數,如能跟實際需要相結合,效果可能會更好。
要會計工分,就必須學會涉及各種農活名稱的字會認會寫,所以,他就從此入手。
大家對文化知識的渴求和實際需要,極大地鼓舞了他,給他的義務教學工作注入了新的動力和活力。
教學中,有時由於膝關節疼痛,不由自主地彎腰用手去揉一揉,捶一捶。一個與他一起放牛的小夥伴,跑到大隊部給他搬來一個長板凳,讓他坐下來講,玉軍很感動,用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表示感謝。
玉軍除了放牛和教學,還利用業餘時間給周邊幾個村民繼續維修小喇叭。
通過兩年多的維修,逐步積累了一些經驗,摸索出一些自己獨創的土辦法,如鑒彆舌簧喇叭線圈斷線好壞的簡易方法等。
線圈斷線修理起來比較麻煩,先要把線圈漆包線拆下來,找到斷點後,進行焊接後再重新繞好。
由於村裡沒通電,電烙鐵無法使用,他就將斷點兩端用砂紙打磨後擰在一起,塗一點鬆香膏,等做飯時,把火叉頂端燒得有些發紅的時候,就可以用焊錫焊接好。
舌簧喇叭的線圈有一萬多圈,繞起來相當費時,好在舌簧喇叭的線圈可以亂繞,不用排線。所以,他就用紡車當繞線機,將線圈架固定在紡車錠子的轉抽上,搖動紡車把手,就能完成繞線工作,這樣就快多了。
玉軍睡覺比較死,他希望每天早晨小喇叭的聲音能再大一點,就像鬨鐘一樣,讓他早點起床。
如何提高音量?他琢磨了半天,覺得可以把線圈由單股改成雙股,這樣就可以降低阻抗,加大電流量和磁場強度,音量應該能提高。
他試了試,還真成功了,聲音確實比原來大大提高了,結果村裡許多人都來找他,希望把家裡小喇叭的聲音也調大一些。
他仔細想了想,如果大家都這麼做,必然造成沿線其他用戶收聽質量下降,這顯然是損人利己的行為,於是,立即進行糾正,恢複原狀。
一天下午,大隊召開全體社員大會,貫徹落實縣第七次“農業學大寨”會議精神。
玉蘭早早趕過來,給玉軍帶來幾個要維修的小喇叭。有翠見玉蘭穿著那件白色鑲著藍灰色碎花的“的確良”上衣時,心中不由自主地燃起一股怒火,繃著臉,指著玉蘭籃子裡的小喇叭:“你拿這些破玩意乾什麼?還嫌家裡不夠亂啊?”
玉蘭陪著笑臉道:“村裡有人知道玉軍會修,送來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絕。”
“有本事自己修,彆老給彆人找麻煩。”
玉軍立即接過話茬:“大嫂,不麻煩,能給大家幫點忙是件快樂的事,我願意。”
“你彆老拿家裡的錢做好人,一分錢不收,搭了時間還要貼錢,圖什麼?”
“這活沒什麼成本,就是搭了些時間,但能把學到的知識派上用場,於人於己都是好事。”
“你的鬆香和焊錫哪來的?原來一斤煤油點半個月,現在幾天就沒了,這不是成本是什麼?”
“我以後注意,儘量白天修。”
玉蘭來到會場時,她身上的衣服立即引起眾人關注,一大幫子人圍著她問長問短,玉蘭也顯得很興奮,跟大家不停地講著“的確良”布料的好處,什麼色彩純正不褪色、耐磨易乾不走樣、挺括滑爽好清洗等等。
“人來瘋”跑到玉蘭前麵,兩個眼都瞪直了,盯著她胸前隆起的部門使勁地看,他覺得如果不是那些討厭的小碎花遮擋,肯定能看透裡麵的秘密。
秀霞捅了有翠一下,道:“她這衣服確實好看,我覺得這布料很可能是縣革委會陳主任送給她的。”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是大誌送給我婆婆的,我婆婆舍不得穿給她的。”
“我不信,大誌要是送你婆婆這麼好的布料,他老婆能不吃醋嗎?”
“送去那麼多好東西,她高興還來不及呢,吃什麼醋?再說倆人隔著十萬八千裡,想偷吃也夠不著。”
“去了不就夠得著了嗎?這麼大老遠跑去,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跟初戀情人重溫舊夢,享受一下跟著大誌在大城市生活的感覺。”
“大誌老婆就在身邊,重溫什麼舊夢?”
“他老婆能一直看著啊?要是上夜班呢?”
“對,他老婆是個護士,經常上夜班。”
“你看,怎麼樣?她那麼聰明的人,肯定是算計好的,晚上抱著那麼英俊的大軍官,那是什麼感覺!”
“怪不得回來那麼高興,肯定是玩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