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翠回家後,聽見玉強和秀麗在西廂房說話,便湊近聽了聽。
玉強道:“這雪花膏本來是給你買的,結果被她看見了,沒辦法,隻好給她了。”
秀麗道:“我猜你就是給我買的,沒關係,我用什麼都行。”
“這是我給你買的兩條手絹,這花色和樣式不知道你是否喜歡?”
“喜歡,看不出來,你還挺會買東西的。”
“我看好多漂亮女人都買這一款,所以,我就給你買了。”
其實,這手絹是玉強給有翠買的,由於她把雪花膏拿走了,所以,他隻好把這手絹送給秀麗。
“謝謝你!”
“不用謝,彆讓有翠知道這是我送給你的。”
“明白。”
有翠聽到這,忍不住推門進去:“什麼意思?不就送個手絹嗎,為什麼不讓我知道?”
玉強沒想到有翠會在偷聽,感到吃驚,但馬上就鎮靜下來,對他說:“我就怕你小心眼,沒彆的意思。”
有翠見秀麗正坐在床上給孩子喂奶,便問玉強:“沒見過孩子吃奶啊?你是不是也想過去吃一口?”
玉強瞪了她一眼,便離開了。
有翠問秀麗:“孩子不是已經斷奶了嗎,怎麼又喂他了?”
秀麗道:“有時他還要吃,正好我這奶漲,就讓他吃點。”
“不會是見到玉強就奶漲了吧?”
“嫂子,大哥剛回來,可彆亂說。”
“瞧你緊張的,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
除夕晚上,一家人圍在一起吃年飯,平日裡三個女人在家爭吵不斷。玉強回來後,氣氛有所緩和,爭吵少了,笑聲多了。
秀麗問玉強:“大哥,你們工程隊乾得怎麼樣?”
玉強道:“不怎麼樣,很難。”
“難在哪裡?”
“一是拿工程難,二是要賬難,這都需要拿錢去打點,或者找美女陪他們喝酒唱歌,哄他們高興,這些我都不擅長,所以,很難。”
樹紅立即搶話道:“爸,您讓我二嬸去,我二嬸不但長得漂亮,而且能喝酒,也會唱歌跳舞。”
秀麗道:“對,隻要我一出馬,保證能把那些人一個一個都拿下。”
有翠斜了一眼玉強,然後對樹紅說:“瞧你爸樂的,恨不得馬上就要帶你二嬸走。”
樹傑道:“弟弟這麼小,二嬸能離開嗎?”
彩雲對樹傑說:“你沒看出來嗎?他們都是在開玩笑。”
這頓飯吃得很開心,這個家很長時間沒有這個場麵了,尤其是秀麗,這幾天的心情特彆好,嘴裡還時不時地哼著小曲。
過了年初三,玉強就走了,秀麗抱著兒子送到門外,還抓住孩子的小手不停地向玉強擺動著,玉強也頻頻揮手跟他們告彆。
秀霞見了,連忙跑來將有翠喊過去,把她剛看到的一幕告訴了有翠,還說:“誰見了,都會以為他們三人才是一家子。”
有翠道:“你想多了,秀麗就是讓樹熙跟他大伯告彆,沒你想的那麼複雜。”
“你這人就是不長腦子,秀麗要是把你賣了,你可能還會幫她數錢呢!她早就和你們家玉強好上了,你這個傻瓜,還蒙在鼓裡呢!”
“這不可能,秀麗我不敢說,但玉強不是這樣的人,這個我心裡有數。”
“我問你,昨天晚上,快睡覺的時候,玉強是不是去後院了?”
“是啊,他要去茅缸,這個我知道。”
“那你知道秀麗也在後院嗎?”
“這個我沒注意。”
“所以,我說你不長腦子。”
“你是不是看見了什麼?”
“昨晚我去上茅缸,一到後院,就發現你家草垛那裡有動靜,我光顧看,一不小心被絆倒了,驚動了他們,倆人才離開草垛,要不然他倆早就那個了。”
“有這事?”
“我還能騙你不成?這男人的心最不可靠,隻要女人一勾搭,他就很容易上鉤,特彆是秀麗這種漂亮女人。”
“我也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
“彆看她表麵上裝的一本正經,實際上就是一個騷貨,你瞧她那副模樣,走起路來扭啊扭,故意把那大屁股撅得那麼高,都快能掛住水桶了。本來胸就大,還使勁挺著,顯然就是想勾引男人。”
“可你兒子不是還挨了她一耳光嗎?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那時她剛來,時間長了,她就守不住了,可你婆婆盯得太死,她隻能從家裡人下手,所以,玉強自然就成了她的目標。”
“可玉強常年都不在家,隻有春節時才回來,平時我都見不著他,他倆怎麼可能呢?”
“你放心好了,玉強可能早就被她迷住了,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守著她。”
“這不可能,他手下有幾十人,怎麼能回來呢?”
“那你就等著瞧吧。”
韓秀霞的一番話,說得有翠心裡開始犯嘀咕,本來她對玉強給秀麗買雪花膏和手絹的事沒在意。但她對秀麗當著玉強的麵給孩子喂奶的事多少有點看法,因為她進去時,見秀麗趕緊把上衣朝下拉了拉,這就意味著,之前她的胸部露出來很多,是不是存心露給玉強看的?她有點懷疑,特彆是她說了一句玩笑話,秀麗就那麼緊張,感覺她心裡有鬼。
還有,玉強給秀麗買手絹,為什麼讓她保密?她覺得有點不正常。至於韓秀霞說他倆在後院草垛旁的事,她沒有親眼見。不過,那個時間玉強確實在後院,而且時間還比較長,但秀麗是不是也在後院?她也沒在意。
但她仔細一想,又覺得好笑,玉強一年隻有幾天在家,自己想和他親熱都沒機會,那還輪到她?隻要回來那幾天,自己看緊點,不就什麼事都沒了嗎?對,真是沒事找事,自尋煩惱。
玉強走後不久,家裡的生活又回到老樣子,三個女人之間爭吵不斷,有時玉蘭也摻和進來,就更熱鬨了。
有翠早晨洗臉時,故意把那盒雪花膏從房裡拿出來,對著鏡子,一點一點地朝臉上塗抹,然後就在臉上一邊拍一邊揉,還跟秀麗說:“玉強給我買雪花膏,怕你生氣,就給你買了兩個手絹,他一回來就跟我說了,你還真以為我不知道啊?沒想到他會那麼跟你說,而你還真信了,看來,你也容易上男人的當。”
秀麗雖然嫁過來時間不短了,但和玉強相處的時間並不長,聽有翠這麼一說,她還真懷疑自己被玉強騙了,感到很生氣。
有翠又問秀麗:“你覺得我用了這個雪花膏,臉上的皮膚是不是好多了?”
“好,就像十八歲的大姑娘,又細又嫩。”
“好多人都這麼說,他們還問我,臉上抹的是什麼高級東西,怎麼這麼香?你聞不到嗎?”
“韶道(顯擺、炫耀)什麼?不就是一瓶雪花膏嗎?就我這臉抹什麼也比你好看!”
“這跟好看不好看沒關係,主要是身份的象征,玉強覺得他是工程隊的老板,他的夫人就應該用這種高級護膚品。”
“我和你不一樣,玉軍是個軍官,他希望我能樸素一點,不要搞特殊化,這樣更能與大家打成一片。”
“什麼軍官?不就是一個護士嗎?”
“你不懂,我跟你說不明白。”說完,就乾活去了。
有翠看著秀麗離開的背影,心裡暗暗笑了。心想,彆老在我麵前擺出那副臭架子,今天我就是要好好殺殺你的威風,讓你知道,我張有翠也不是誰想捏就捏的軟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