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琬脊背一僵。
這稱呼,分明是故意的。
門開處,蕭廷洲一襲月白寢衣,臂間夾著軟枕,唇角噙笑。
明琬慌忙站起:“不是喝酒麼?怎麼不帶酒壺,反倒……抱著枕頭來?”
蕭廷洲低歎一聲:“……我實在撐不住了。”
話音未落,他身子一沉,重重跌坐在地,又順勢仰躺下去,衣袍淩亂散開。
他閉著眼,聲音裡混著酒氣:“明日寅時便得趕去學堂聽講義……可你聽——”
隔壁寢殿,容承聿的鼾聲如雷,震得窗欞微顫,連明琬的床幔都好似在隨之輕晃。
明琬微不可察地彎了彎唇。
蕭廷洲忽然睜眼,眼底泛著血絲,直直望向她:“我是替他擦洗更衣,收拾妥當才過來的……你不必掛心。”
他頓了頓,“今晚,就讓我留在這兒,行不行?”
自容承聿住進隔壁,蕭廷洲眼下的青黑一日深過一日,此刻燭光一照,更顯得麵容憔悴,連唇色都淡了幾分。
明琬有幾分心疼,耳根隨之倏地燒了起來,低聲道:“我這就去取套被褥來。”
燭芯輕爆,屋內隻餘一盞昏燈搖曳。
她臥在榻上,他躺在地上,一室靜默。
蕭廷洲望著帳頂投下的暗影:就這般望著她背影也好。
自容承聿搬來後,與她連獨處都成了奢望。
即便是借著摯友之名,上次偷偷交握的指尖溫度,至今都在灼燒著他的掌心。
他在騙她,也在騙自己。
可即便如此,他仍甘之如飴地守在她身旁。
忽然,錦被摩挲的聲音響起。
蕭廷洲抬眸,呼吸一滯,隻見明琬翻身望過來,他瞬間心跳如擂。
燭火在明琬眸中跳動,映得那雙眼睛格外明亮。
她咬著被角,思緒煩亂。
這簡直太荒唐了。
明明是她要用友情當借口,築起高牆,但為何每次相見,這麵城牆便轟然倒塌?她總是不由自主地,想再靠近他些,再近些。
“明兒。”
蕭廷洲忽然掀開被角,拍了拍身側空處,眼底暗潮翻湧:“到這來。”
明琬呼吸驟停。
心跳聲震耳欲聾,將理智碾得粉碎。
她遲疑片刻,終究赤足踏過冰涼地麵,鬼使神差鑽進他張開的臂彎裡。
臉頰貼上他胸膛的刹那,她聽見兩顆心臟,在昏黃的燭火中瘋狂共鳴。
“蕭廷洲,我好害怕……”她聲音發顫。
蕭廷洲收緊手臂,掌心撫上她發燙的臉頰:“彆想太多。我們不過是……同窗共讀的至親好友,如此,也沒什麼的。”
明琬抬眸,正撞進他幽深如墨的眼底,兩人的目光在一瞬間交織,壓抑的情緒霎時爆發。
他俯過身,一手穿過她長發,扣住她後頸,一手托住她腰背,帶著薄繭的指腹擦過她耳際,錯開鼻峰,沉沉吻了下去。
他吻裡帶了一些難以言明的占有欲。
吻到明琬氣息淩亂,才鬆開她的唇,又去吻她紅得滴血的耳垂,吻她輕薄細白的肩。
接著,將她壓進錦被,指尖挑開頸間桃粉色的細帶。
衣料滑落的窸窣聲裡,明琬用手背遮住雙眼,卻擋不住他灼熱的氣息拂過鎖骨。
瘋狂的吻,蜿蜒而下。
“不可……再逾矩了……”她渾身發顫。
“嗯。”他應得含糊,吻卻愈發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