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一閃,粗繩應聲而斷。
明琬愣住,手腕上淤青的勒痕火辣辣地疼。她踉蹌著跟上侍衛,腳步虛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侍衛的刀鞘重重頂在她腰後:“走快點。”
“這是哪裡?”她心臟怦怦,聲音發顫,“不是……去刑場嗎?”
“少廢話,進去。”
侍衛猛地將她推進房間,“哐當”一聲,木門在身後重重合上,震得她渾身一顫。
屋內昏暗,隻有一張硬板床,一碗冒著熱氣的飯。
這難道是斷頭飯嗎?
明琬心裡一慌,撲到門前,透過小窗隻看到兩個石雕般的背影。
她瘋狂拍著門,指甲摳進門縫:“侍衛大哥,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門外毫無回應,靜得可怕。
每日準時的飯食,沉默的守衛,連窗外飄過的雲都透著死寂。
半個月的囚禁像場漫長的刑罰,直到這夜,木門外的鐵鎖突然“哢嗒”輕響。
“跟我走。”侍衛的刀鞘抵住她後背。
議事廳的燭火透過雕花門縫,在地上投出細碎的光斑。
“大人。”侍衛突然屈膝,“杜明琬帶到了。”
雕花大門被打開,明琬的瞳孔猛地收縮。
*
時間追溯至月餘前
冬日的陽光斜斜地照在小院門前。容承聿輕叩門扉,指節在木門上敲出兩聲輕響。
“慈容姐,是我。”
白慈容擦著手從灶間快步出來,見到來人,臉上漾開笑意:“阿聿!你來啦?”她拉開門,將人迎進屋內,“怎麼臉色這麼差?”
容承聿苦笑著坐下,自己倒了杯茶:“慈容姐,你最近還好嗎?”
茶水熱氣氤氳,襯得他眼下青黑更重。
“多謝關心,過得很好。”她見容承聿一臉倦意,關切問道:“還沒找到明琬和姑母?”
茶盞停在唇邊,容承聿搖搖頭。
他指節發白,眼神淬冰:“我父親……當真手段了得。”
白慈容也歎了口氣,茶盞在桌上輕輕一磕。
“就連流放的路線都能作假。”容承聿突然冷笑,“病得快死了還要防著我,當真是他的作風。”
兩年了——那個躺在病榻上苟延殘喘的老東西,到死都不忘把明琬藏得嚴嚴實實。不僅買通獄卒和押送官,連流放路線都做了手腳,當真是怕極了他會找到人。
不過他父親向來如此,隻要覺得可能威脅到自己,什麼骨肉親情、天理道義統統可以拋諸腦後。
連結發妻子和親生兒子都不顧死活,眼下死了可真解恨!
白慈容盯著茶湯裡晃動的碎葉,想起當初因為明琬家出事,當年容家來退婚時,那副急不可耐的嘴臉,忽然輕笑出聲:
“幸好當年婚約解除了,若要真嫁給你,我怕是夜不能寐。”
“我的想法跟你一樣啊,慈容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