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恥辱。
武道的恥辱。
正當無人敢開口時,雲岩突然打破了沉默。
"這未免太突然了吧?"
"這件事早就該做了。"
"長老。"
見雲岩不肯退讓,司馬升斜眼瞥了他一眼。
"那麼,您認為華山有資格成為終南的對手嗎?"
雲岩閉口不答。這個問題無法回答。
司馬升輕聲一笑,繼續說道。
"迄今為止,終南對待華山已經儘到了責任。"
"對待?這話有些過分了吧!"
雲岩提高了聲音,司馬升則露出一絲冷笑。
"有什麼過分的?"
"……."
"終南早已忘卻過去的恩怨,一直幫助華山。事實上,華終之會一直在華山舉行,這難道不是不公平的做法嗎?即便如此,每次華終之會召開時,終南都給予華山一定的物資支持。難道還要責怪終南嗎?"
並非如此。
雲岩咬緊牙關。
華終之會在華山舉行的真正原因顯而易見。
他們親自前來嘲笑逐漸衰落的華山,並向所有華山弟子展示終南在比武中獲勝的情景。
那些以援助名義提供的物資,不過是迫使華山無法拒絕華終之會的誘餌。
"掌門人。"
司馬升打斷了其他人的發言,果斷開口。
"如果難以理解,我會讓您明白。這次華終之會的結果會讓華山主動宣布不再舉辦華終之會。為了孩子們的未來,請好好考慮一下。"
司馬升站起身來,儘管沒有逐客令,但他大步走向門口。
眾人驚慌失措,不知所措時,玄從向司馬升的背影問道。
"終南是要走霸道之路了嗎?"
司馬升停下腳步,微微回頭看向玄從。
玄從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讓人無法揣測他的意圖。
"那不是我能決定的事。"
片刻後,司馬升打開門,離開了房間。
留下的眾人臉上充滿了悲憤。
"怎能如此武道?"
玄永忍無可忍,一掌拍在茶桌上,茶桌裂開,茶水灑了一地。但沒有人責怪這樣的玄永。
雲劍沉重地開口。
"每次華終之會,他們都耍儘手段,但這次最為過分。"
"沒錯,太過分了!"
"一個區區長老,怎能在掌門人麵前如此放肆!"
"應該直接向終南提出抗議!"
眾人都怒不可遏,紛紛附和。
然而,隻有玄從露出一絲淒涼的表情,搖了搖頭。
"……算了。"
"掌門人!"
"言語有時是虛幻的。我們說什麼又有何意義呢?"
雲岩低下頭,其他人也憤怒地低下了頭。
玄從說道。
"再多的恥辱我也能忍受。即使彆人朝我臉上吐唾沫,我也能笑著麵對。我現在擔心的並不是這些。"
"……那麼?"
"我在擔心孩子們。"
"啊……"
雲岩的眼角微微顫抖。
"看到他們如此直接地說出這些話,這次華終之會的比武將會異常艱難。我可以忍受自己的傷痛和屈辱,但孩子們將承受的痛苦該如何是好?"
玄從的臉上滿是悲痛。作為弱小門派的掌門人,他肩負的責任無比沉重。
"那麼現在……"
雲岩欲言又止,閉上了嘴。
他原本想說的是‘現在停止華終之會如何’,但話未說完便意識到這是多麼荒謬的想法。
武者因畏懼對手而放棄比武,這比死亡更為恥辱。
更何況,參加比武的人不是同輩嗎?如果同輩之間不戰而降,這恥辱將會伴隨弟子們一生。
"我的罪過太大了。"
玄從深深地歎了口氣。其他人也無法找到安慰玄從的話語,隻能沉默。
這時,一直在旁默默聽對話的雲劍開口了。
"掌門。這件事不必如此憂慮。"
玄從的目光轉向了雲劍。
"他們這次比武是為了展示與華山之間的明顯差距,並向整個雍州傳播華山已不再有名家資格的消息。對已經聲望跌至穀底的我們來說,這無疑是致命一擊。想必這就是他們的目的吧?"
"是這樣沒錯。但除此之外還有其他辦法嗎?"
"也沒有什麼好辦法。隻要在比武中輸給他們就是了。"
"……."
"掌門。"
看到玄從因這荒謬的回答而無言以對,雲劍微微翹起了嘴角。
"請相信孩子們吧。說不定會有好消息呢。"
"……."
麵對眾人充滿質疑的目光,雲劍微微一笑。
‘現在輪到你來證明自己了,清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