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宮主仿佛心中煩躁,拿起新酒瓶,揭開蓋子,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所以才會無人傳頌。曆史是勝利者的。如果沒有勝利者來講述,那些小人就會占據功勞。如果中原和滇國沒有斷絕聯係,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都是那些該死的中原人。喝再多也不解氣!"
"這……"
對不起,我們也是中原人。
我實在不敢說話了,宮主大人。
代替華山,野獸宮主為他們憤怒,而清明卻若無其事地繼續喝酒,心中想著。
"不隻是這個原因。"
確切地說,是因為愧疚。
如果承認清明在那場戰爭中立下了如此大的功勳,最終擊敗了天魔,中原就不能置之不理已經衰落的華山。
因為那些自詡俠義的大門派不可能無視曾經幫助過他們的華山。
然而,剛剛結束戰爭的人們不可能有多餘的錢財。因此,幾乎達成了一個默契,即假裝華山沒有欠債,從而抹去這份恩情。
世道本來就是如此。
如果有一個人,哪怕隻有一個人,
"難道不應該償還華山的恩情嗎?"
如果有人這樣說,或許事情會有所不同。但沒有人願意站出來說這句話。
清明輕笑了一聲。
還能有什麼期待呢?江湖本來就是無情的。記住這一點並建立祠堂感恩的人才是特例。
野獸宮主苦澀地說道。
"那場戰爭奪走了你許多東西。如果‘梅花劍尊’沒有參與那場戰爭,江湖的曆史可能會以華山為中心重新編排……。因為他離開了,華山失去了本應得到的東西。"
白天閉上眼睛說道。
再次感受到‘梅花劍尊’是多麼偉大。連華山自己都不知道他們的先祖如此偉大。
那段被遺忘的曆史在這裡迎接他們。
"無論是野獸宮還是華山,都在那場戰爭中失去了太多。至今仍在那傷口中呻吟。"
野獸宮主舉起酒瓶為華山的弟子們斟滿酒。
"請收下吧。這是我作為同處困境之人給你們的酒。不是南蠻野獸宮的宮主,而是有著痛苦曆史的同伴給你們的酒。"
華山的弟子們雙手接過野獸宮主遞來的酒。
然後默默地一飲而儘。
空杯後,他們紅著臉看向野獸宮主。
"世道是無情的。你們一定很痛苦吧。"
"不,沒什麼。"
"嗯?"
清明平靜地說著,將酒瓶放到嘴邊,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嗚嗚嗚。"
他的酒瓶砰地一聲放在桌子上。
"認為做過的事就應該得到回報,這才是奇怪的想法。"
"……."
"那時候他們也不是為了得到回報才那麼做的。"
"你說的‘他們’!對先祖們!"
"你這小子!"
"喂,你這家夥!"
"啊,對。"
清明有些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
"師兄們麵前也不能說‘他們’這個詞啊。"
啊,原來不行嗎?
那我該怎麼稱呼他們呢?清明輕笑著繼續說道。
"總之,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即使覺得委屈,大喊大叫也沒用。畢竟事情已經結束了。"
"嗯。"
"重要的就是現在。隻要我們這一代能把華山做到最好,那麼過去自然也會得到認可。曆史總是屬於勝利者的!"
野獸宮主靜靜地望著清明。隨即嘴角微微上揚。
"對啊。這樣就對了。這樣就對了。"
野獸宮主低聲自言自語著,伸出手重重拍了拍清明的背。
"哈哈哈!越聽越順耳!果然是梅花劍尊的後裔!"
"呃。"
野獸宮主並不知道自己那簡單的動作差點把不是梅花劍尊後裔而是梅花劍尊本人再次送回黃泉,他高興得幾乎要笑出聲來。
清明心想,也許那些野獸宮弟子們堅實的肌肉就是為了在這種情況下生存下來而練就的吧。
"啊,對了。"
野獸宮主猛地轉過頭看向清明。
"說起來,我忘了問你。你為何會來到這遙遠的滇國?從雍州到這裡可不是一段短途旅行。"
"啊,是的。我也正想告訴您呢。"
"嗯?"
"這裡有沒有一種叫紫木草的植物?"
"紫木草?"
野獸宮主疑惑地歪了歪頭。
"紫木草……紫木草……我好像從未聽說過。"
"您不知道嗎?"
清明皺起了眉頭。
如果連野獸宮主都不知道,那可就麻煩了。
"彆用那種表情看著我。雖然我是野獸宮主,但也不可能知道滇國的所有事情。況且我對這些瑣碎的事情並不關心。"
啊,確實如此。
忙著鍛煉肌肉的人怎麼可能對草的名字感興趣呢。
"不用擔心!我明天就讓手下們去打聽這種叫紫木草的植物!"
"嗚!竟然如此!"
"哈哈哈!梅花劍尊的後裔來了,這點小事當然要做到了!所以彆擔心,咱們喝酒慶祝吧!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清明和野獸宮主再次拿起酒瓶,仰頭大口喝了起來。
白天看著他們相似的模樣,不禁歎了口氣。
"都說世界上總有一個長得像的人。"
雖然並不完全一樣,但他從未想過會有一個人和清明如此相似。
不過,正因為如此,事情進展得很順利。
"嗚!這年輕道士酒量真好?"
"宮主您也挺能喝的嘛?"
"什麼?嗬嗬?"
野獸宮主抓起酒瓶。
"好!今天咱們一決高下!"
"哎呀,這樣會讓手下們看笑話的。"
"我這輩子還從未在喝酒上輸過!"
"我也是。"
"乾杯!"
"好!"
酒開始瘋狂地消耗。
華山的弟子們也逐漸放鬆了緊張的情緒,開始暢飲起來。畢竟在受邀之地拒絕飲酒是不合禮儀的。
"那時候梅花劍尊!"
"咕嚕嚕!"
然而……
華山的弟子們覺得無法插進他們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