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神魔刻印,精準刻入要害。
血光自皮膚底下湧出,宛如從體內逆流而上的赤色花紋,在蒼白鹽塵中驟然綻放!
“咕……”
有人口中發出哽咽,卻已發不出聲音。
然後,是整齊倒地的聲音,如同麻袋傾倒,一具又一具。
沒有慘叫,沒有掙紮,唯有死寂。
滿地鹽塵被鮮血染成斑駁的紅。
“咯吱——”
鹽堆緩緩塌落。
十餘名玄甲殺手自雪白鹽包後方緩步而出,身影冷峻,步履如一,氣機連成一體,如冥府而來的黑潮。
他們周身繚繞著隱隱劍意,虛空微顫,腳步所至,鹽塵不落,仿佛天地都被他們斬開了一線!
劍鞘未動,殺意先至。
那是贏子夜親授的《三千神魔劍法》。
彙三千劍道意象為一,凝煉死地之威,已非昔日可比。
為首者昭鞅鐵麵覆顏,披風獵獵,緩步上前,目光如炬。
他一腳踢開地上一袋鹽,麻布破裂,露出底下暗藏的長矛與弩機。
他聲音冷冽如鐵:“與墨家勾結?”
玄甲同時出鞘,三千神魔劍意在狹窄鹽倉中轟然炸裂,劍未至,天花板竟開始龜裂,塵屑簌簌落下!
“正好。”
他唇角挑起一絲弧度。
“一鍋端。”
鹽倉外,風聲如號。
倉門緩緩關上,天地再無聲息。
……
鐵爐巷儘頭。
一間老舊酒館隱於深巷,門口掛著褪色的幌子,在雨中輕晃。
酒館內人影稀疏,幾名身著粗布的腳夫懶散圍坐,低聲交談。
角落裡,一名身穿短褐、係著圍巾的“店小二”正提壺穿行,麵帶笑意。
“客官,添酒麼?”
他走到一名中年客人身旁,剛抬手傾壺,耳邊卻傳來一聲極輕的“嗤”響。
壺嘴滴下的,不是醇酒,而是一滴溫熱的血!
“店小二”渾身驟僵,僵硬地低頭——
隻見自己胸口衣襟緩緩滲出一抹猩紅,一截細長鋒利的劍尖,從心口透體而出。
他想開口,卻隻吐出一口血沫。
耳邊,一道低啞的聲音幽然響起,如蛇信般貼近耳廓:
“趙國的‘工匠’……鑄的劍不錯。”
“可惜,要不了秦人的命。”
那聲音如同判官宣斷,劍鋒隨之抽出,鮮血噴濺,熱浪翻湧。
“店小二”撲倒在地,酒壺滾落,血水與酒液混成一攤。
幾乎同時,七名“腳夫”突地仰頭,脖頸一顫!
他們麵露驚疑,還未來得及反應,喉頭便各自爆出一點血花——
每人咽喉處,赫然插著一根細針,針尾尚在微微顫動!!!
角落深處,一道黑影緩緩起身。
他身著便裝,麵無表情,指尖尚夾著最後一根細針。
暗河殺手,出手無聲,收割命如收秋葉。
酒館內,死寂如墳。
雨聲在窗紙上敲出輕微的節拍,為這場精準的殺戮,奏響無聲的挽歌。
……
朱家賭坊。
地窖昏暗潮濕。
空氣中彌漫著酒氣與潮泥的混合味道。
項氏一族弟兄正緊張地分發著兵器,神色凝重。
“少主已去救龍且,我們按計劃——”
話音未落,忽然“嘩啦”一聲,頭頂瓦片驟然碎裂,帶起陣陣塵土與碎石。
眾人猛然抬頭,隻見房梁上蹲伏著五名玄甲武士,銀光閃爍的勁弩已嚴密鎖定下方目標。
“是敵人!!”
未等楚人喊完,箭雨如疾風驟雨般傾瀉而下。
二十四名楚人瞬間陷入絕境,紛紛被鐵箭貫體,慘叫聲短促而淒厲,血濺如雨,紛紛倒地如同刺蝟般倒成一團。
最後一名項氏弟兄在箭雨中掙紮著,艱難爬向一旁暗道,試圖突圍!
然而。
一道沉重的鐵靴猛地落下,狠狠踩住了他的脖頸,將他死死釘在地麵,鮮血從牙縫中滲出。
“項氏?”
暗河統領趙弋蒼從黑暗中露麵,手中玄鐵重劍爆發衝天炎陽之氣!
他低聲冷笑,鐵靴狠狠碾碎了脖頸,聲若洪鐘。
“不過如此。”
與此同時。
賭坊外,項梁帶著數名舊部試圖突破圍堵,狼狽奔逃。
暗河殺手如鬼魅般緊追不舍,步步逼近。
“公子有令,一個不留!”
趙弋蒼的聲音如鐵錘落地,冷酷無情。
血色的夜幕下,追逐與殺戮的腳步聲越發清晰,暗河的鋒芒無情地撕裂著楚國餘部的最後抵抗。
項梁身影漸行漸遠,卻始終未能擺脫那緊隨其後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