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子府。
密室中,燭火搖曳,將贏子夜修長的身影投在牆上,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玄鳥。
他指尖輕叩案幾,目光落在剛剛送來的密報上。
“主上。”
趙弋蒼鐵塔般的身影單膝跪地,鐵麵在燭光下泛著冷光。
“勝七已經埋伏在田仲必經之路上,隻待魚兒咬鉤。”
贏子夜唇角微揚,眼中閃過一絲滿意。
“很好。”
他拿起另一份竹簡。
“驚鯢那邊的調查,可有進展?”
趙弋蒼從懷中取出一個密匣,雙手呈上。
“黑冰台剛送來的消息。前任驚鯢,也就是田言之母,確實是被羅網擊傷之後,中毒而死的。”
“但蹊蹺的是……”
他頓了頓。
“她並不在羅網總壇,而是在大澤山深處的一處破敗木屋死去。”
“我們推測,應該是前任驚鯢在與羅網殺手周旋的路上,毒發身亡。”
贏子夜眉頭微挑,指尖的金芒在絹帛上遊走。
“哦?看來我們的驚鯢小姐,對農家的執念比想象中更深啊。”
“主上明鑒。”
趙弋蒼沉聲道。
“屬下懷疑,田言一直在暗中調查其母死因,這也是她不惜冒險也要掌控農家的原因。”
贏子夜輕笑一聲,將密信放在燭火上。
火焰瞬間吞噬了絹帛,映得他俊美的麵容忽明忽暗。
“趙高這條老狗,倒是養了隻不聽話的小貓。”
他忽然起身,玄色衣袍無風自動。
“趙弋蒼,你親自去一趟烈山堂。把這封信交給驚鯢。”
他從袖中取出一封火漆密函。
“告訴她,本公子可以助她擺脫羅網,為她母親報仇。”
趙弋蒼接過密函,鐵麵下的眉頭卻皺了起來。
“主上,僅憑這些……恐怕難以讓驚鯢臣服。”
“此女心機深沉,連趙高都對她有所防備,這才派掩日來接手農家事務。”
贏子夜負手而立,燭光在他眼中跳動。
“你擔心她不肯合作?”
“屬下是擔心……”
趙弋蒼斟酌著詞句。
“此女野心不小,恐怕是想借農家之力自立門戶。”
“哈哈哈!”
贏子夜突然大笑,笑聲中帶著令人膽寒的冷意。
他轉身時,眼中精芒暴漲。
“趙弋蒼,你太小看這位‘農家女管仲’了。”
他緩步走到窗前,望著遠處大澤山的方向。
“田言應該比誰都清楚,跟本公子作對的下場隻有一個。”
他指尖輕彈,一縷金芒穿透窗欞,遠處一棵大樹應聲而斷!!
“那就是死。”
趙弋蒼不自覺地繃直了脊背。
他太清楚主上的手段了。
“告訴她。”
贏子夜的聲音忽然輕柔下來,卻更加危險。
“本公子不是趙高。我能給她想要的一切——”
“自由、權力、真相……”
“甚至她父親的線索!”
趙弋蒼猛地抬頭。
“主上已經查到……”
“隻是些蛛絲馬跡。”
贏子夜擺擺手。
“但足夠了,一個從小失去雙親的女子,最渴望的不就是真相麼?”
他轉身看向趙弋蒼,目光如刀。
“記住,若她問起條件,就說本公子隻要一樣東西——”
“她的忠誠。”
趙弋蒼會意地接話。
贏子夜滿意地點頭。
“去吧。三日後我要看到結果。”
趙弋蒼深深一拜,鐵甲鏗鏘作響。
“諾!”
就在他轉身欲走時,贏子夜忽然又開口。
“等等。”
趙弋蒼立刻停步。
“主上還有何吩咐?”
贏子夜從案幾抽屜中取出一個小玉瓶。
“把這個給她。就說……是本公子送的小禮物。”
趙弋蒼接過玉瓶,透過瓶身能看到裡麵有一顆紫色的藥丸,正散發著詭異的光芒。
他心頭一震!!
這是能解羅網“蛛毒”的“清心丹”!
也是他們暗河之中,常與羅網打交道的夜梟、血鴉等精銳部隊的必備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