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竟然連這個都準備好了?
“屬下明白。”
趙弋蒼將玉瓶小心收好,猶豫片刻又道。
“若她拒絕……”
贏子夜已經坐回案前,漫不經心地翻看竹簡。
“那就讓昭鞅帶著‘血鴉’去處理掉。”
“本公子得不到的,羅網也彆想留著。”
這句話讓密室內的溫度驟降!!
“屬下告退。”
趙弋蒼不再多言,轉身離去。
鐵靴踏在青石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贏子夜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佩。
燭火“劈啪”爆了個燈花,映得他眼中精芒更盛。
“驚鯢……田言……”
他輕聲呢喃。
“讓本公子看看,你到底值不值得這番招攬。”
窗外,一陣夜風卷入,吹滅了半室燭火。
黑暗中,贏子夜的身影宛如蟄伏的巨龍,隻待時機一到,便要掀起腥風血雨。
……
十八公子府。
燭火將胡亥那張稚嫩的臉映得忽明忽暗。
他赤著腳踩在雪白的狐裘上,指尖把玩著一枚青銅蜘蛛。
蜘蛛的八條腿隨著他的動作詭異地動著。
“老師~”
他突然開口,甜膩的嗓音在空蕩的室內回蕩。
“你說六哥為什麼不直接把握住俠魁令呢?”
趙高從陰影中現身,蒼白的臉上帶著諂媚的笑。
“老奴以為,六公子是想借勝七之手…”
“錯啦錯啦!”
胡亥突然咯咯笑起來,手中的蜘蛛“哢”地斷了一條腿。
“他是想等農家自相殘殺,再坐收漁利呢~”
他歪著頭,異色雙瞳閃爍著妖異的光。
“就像…貓捉老鼠一樣。”
趙高眼中閃過一絲陰鷙。
“公子明鑒,不過田仲說,朱家也在利用勝七…暗中掣肘我們的行動。”
“勝七那個蠢貨。”
胡亥突然蹦跳著轉了個圈。
“不過是彆人手裡的一把刀罷了。”
他猛地湊近趙高,呼吸噴在對方臉上。
“我要你找出六哥安插在農家的暗樁,然後…”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孩童般天真的臉上浮現出猙獰的笑容。
“用農家的名義除掉他們~”
趙高會意地眯起眼。
“公子是想嫁禍給…”
“噓——”
胡亥將食指豎在唇前,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說出來就不靈了哦~”
他突然掐住趙高的臉,力道大得讓那張蒼白的臉都扭曲了。
“記住,要做得乾淨些。”
趙高額角滲出冷汗。
“老奴明白,羅網早已查到了幾個可疑之人,都是最近半年才加入農家的…”
“很好~”
胡亥鬆開手,又恢複了天真無邪的模樣。
“對了,田蜜那個蠢女人最近怎麼樣?”
“她一直很…聽話。”
趙高謹慎地回答。
胡亥突然大笑,笑聲尖銳得刺耳。
“聽話?哈哈哈…”
“她要是真聽話,當年就不會背叛勝七了!”
他蹦跳著來到窗前,月光為他單薄的身影鍍上一層銀邊。
“告訴她,如果這次再搞砸…”
他轉身時,異色雙瞳在黑暗中泛著妖異的光。
“我就把她喂給小蛇~”
趙高深深低頭。
“老奴這就去安排。”
待趙高退下後,胡亥突然暴怒地將案幾上的器物全部掃落。
一頓發泄過後,他又突然安靜下來,蹲在地上撿起一塊碎片。
鋒利的瓷片劃破他的手指,他卻癡迷地看著鮮血滴落。
“六哥啊六哥…”
他舔著傷口,聲音甜得發膩。
“接下來,就看咱倆誰更勝一籌了~”
銅鏡中,他的倒影扭曲變形,宛如惡鬼。
窗外驚雷炸響,照亮了他那張天生異瞳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