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澤山深處,魁隗堂的燈火徹夜未熄。
田蜜慵懶地倚在軟榻上,手中的煙杆吞吐著粉色霧氣。
她眯著眼看向跪在堂下的探子:“查清楚了?那些暗河的老鼠藏在哪?”
探子額頭抵地:“回堂主,屬下追查多日,發現神農堂最近多了不少生麵孔,尤其是朱家身邊的那個新廚子,行跡可疑……”
田蜜紅唇微揚,煙杆輕敲案幾:“有意思~朱老頭這是要反啊?”
她突然直起身:“去,把啞奴叫來。”
不多時,一個沉默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
田蜜湊近他耳邊低語幾句。
啞奴眼中寒光一閃,躬身退下。
待眾人退去,屏風後轉出一道紫衣倩影。
田言輕咳一聲:“小姨這是要動手了?”
“小言兒~”
田蜜笑得花枝亂顫:“羅網既然下令清理暗河,咱們自然要…儘心儘力。”
她意有所指地眨眨眼:“正好借機除掉幾個礙眼的。”
田言麵紗下的唇角微勾:“小姨英明,不過……”
“怎麼?”
“朱家畢竟勢力龐大。”
田言輕聲道:“若沒有確鑿證據,恐怕……”
田蜜突然掐滅煙杆:“證據?”
她冷笑一聲:“我說誰是暗河,誰就是暗河!”
……
翌日清晨,神農堂外圍的三處暗哨同時遇襲。
死者胸前都被烙上了蜘蛛印記。
正是羅網處決敵人的標誌!
朱家看著擺在堂前的屍體,麵具上的“怒”字猙獰可怖!
“好個田蜜!真當我朱家是軟柿子?”
司徒萬裡把玩著銅錢:“老朱,這事蹊蹺,田蜜再蠢,也不該這麼明目張膽……”
“你還沒看出來嗎?”
朱家猛地拍碎桌案:“她這是借羅網之名,鏟除異己!”
麵具突然變成“哀”:“可憐我這三個弟兄,成了彆人的犧牲品……”
……
與此同時,田蜜正帶著大隊人馬包圍了一處農舍。
她嬌笑著對圍觀的農家弟子道:“今日清理門戶,諸位可看好了~”
啞奴破門而入!
片刻後,拎出個滿臉是血的漢子。
田蜜煙杆輕挑那人下巴:“說,是誰指使你投靠敵人的?”
漢子艱難抬頭:“我…我是朱堂主的人……”
“啪!”
田蜜一耳光甩過去:“還敢汙蔑朱堂主?”
她轉身對眾人道:“這等叛徒,死不足惜!!!”
暗處,田言靜靜看著這一幕。
當啞奴的匕首割開那人喉嚨時,她紫瞳中閃過一絲滿意。
“堂主!”
一名烈山堂弟子匆匆跑來:“剛收到消息,朱家和司徒萬裡正在神農堂內商議對策!”
田蜜臉色微變:“這麼快?”
她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看向田言:“小言兒,你……”
田言無辜地眨眨眼:“小姨,要我去請田虎叔叔支援嗎?”
田蜜盯著她看了許久,突然嬌笑起來:“好啊,真是我的好侄女~”
她轉身時眼中殺意驟現:“去告訴你二叔,就說…朱家要反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
大澤山的上空,烏雲正在積聚!
而這場由田言親手點燃的***,正以驚人的速度燒向火藥桶。
……
而神農堂內室,燭火搖曳。
朱家那張“怒”字麵具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
他矮小的身軀蜷在幕榻中,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扶手,發出沉悶的聲響。
“老朱,都安排妥當了。”
司徒萬裡推門而入,手中銅錢叮當作響,“共工堂那邊已經安插了我們的人。”
朱家麵具上的表情轉為“喜”:“很好。”
他掏出一包藥粉推給司徒,“這是‘七日醉’,每日下在值守弟子的飯食裡,無色無味,連農家的驗毒術都查不出來。”
司徒萬裡接過藥包,在指尖撚了撚:“連服七日才會發作?”
“不錯。”
朱家麵具又變成“哀”:“發作時隻會手腳酸軟,十二個時辰內無法運功。”
他歎了口氣,“都是農家兄弟,沒必要傷人性命。”
門外,突然傳來三長兩短的敲門聲。
朱家立刻坐直身子:“進來。”
吳曠閃身入內,臉上還戴著金先生的麵具。
他單膝跪地:“朱堂主,我家大哥已經聯係上舊部三十七人,都是當年俠魁的親信。”
朱家麵具上的“喜”更加誇張:“好!讓他們分散潛伏,行動之日聽我號令。”
他忽然壓低聲音,“田虎那邊怎麼樣?”
吳曠眼中精光一閃:“田虎剛收到田蜜的求援,已經調集蚩尤堂精銳往落魂坡去了。”
“哈哈哈!”
朱家突然大笑,麵具瞬間變成“喜”:“田蜜這蠢女人,倒是幫了我們大忙!”
他轉向司徒萬裡,“去,把典慶叫來。”
待司徒離去,朱家從暗格取出一幅地圖鋪在桌上:
“吳曠,你看,七日後正好是田猛忌日,各部堂主都會齊聚烈山堂祭拜!”
他短小的手指在地圖上畫了個圈,“屆時我們的人切斷各處要道,你與勝七帶人直取魁隗堂!!!”
吳曠仔細查看地圖:“田蜜身邊有啞奴和數十好手,硬拚恐怕……”
“放心。”
朱家神秘一笑,“我已經買通了魁隗堂的廚子,田蜜最愛吃的桂花糕裡,會多加一味‘料’。”
他做了個昏睡的手勢,“至於啞奴…自有典慶對付。”
正說著,典慶那鐵塔般的身影推門而入。
這個刀槍不入的巨漢躬身行禮時,地板都微微震動:“堂主,您找我?”
朱家麵具轉為“怒”:“典慶,七日後我要你拖住啞奴,至少一個時辰。”
典慶拍了拍胸膛,發出金屬般的悶響:“屬下用命擔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