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驥的一些反常行為,都有了理由。
陳玉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久久的不能回落。
林驥晚上一回來,就被陳玉壺請到了漪瀾院。
夫妻倆對著飲茶,誰也沒有先開口。
他們的這位皇帝,不是個大氣的。
陳玉壺看著林驥,手指在茶碗裡,點了點,在桌子上寫了個方字。
林驥看見了,喉嚨滾動了一下,沒有說話。
陳玉壺徹底心死了。
方千南做了什麼,讓皇帝忌憚至此,也沒聽到什麼功高震主的名聲啊!
陳玉壺是真的想不明白。
她的思維主要在曾經看過的各種古裝劇裡打轉。
但是如果按照古裝劇的結果,方千南應該會造反成功,當皇帝。
現在的皇帝在陳玉壺眼裡,徹底從不好相處的上司,變成了反派。
陳玉壺盯著林驥,拿起自己剛剛蘸過的茶碗,猛地摔在了地上。
瓷器碎裂的巨大聲響,招來了珈藍。
“珈藍,清場。”
“是,夫人。”
幾個大丫鬟紛紛動了起來,很快漪瀾院就空無一人。
門被關上的瞬間,珈藍隻聽見林驥說:“拂平不能久留在京城。”
而陳玉壺猛地站了起來。
一切聲音都被關在了門裡,珈藍一眼沒敢多看。
房間內回歸安靜。
陳玉壺伸手按住了桌角,側著臉,問林驥:“為什麼?”
林驥端著茶碗,好像山石一樣屹立穩重。
林驥放下茶盞,看著陳玉壺,“你癔症了。”
“不需要理由。”
“方千南不死,方家永掌宣府。”
陳玉壺反複咀嚼著這句話,方千南不死,方家永掌宣府……
也許會有方家子嗣後繼無力的時候,拿回宣府理所當然。
但是皇帝為什麼等?憑什麼等?
皇帝年紀大了,等不了了。
方千南曾經成親多年,隻得了一個拂夕,這其中現在想來,也很耐人尋味。
“按照方千南的計劃,他應該戰死。”
“可惜沒死。”
陳玉壺顫抖著,想控製眼淚不要流出來,怪不得,他那麼緊張安之和孩子。
方千南應該是猜到了一些。
皇權大過天。
不需要理由,他們本身利益相悖。
那皇帝對方千南多年的寵信……其中真假,又有誰能分辨!
林驥看著陳玉壺接著說:“宣府本地豪族哪個也不是嚇大的,如果方家不是隻剩下方千南,方家但凡有人在,敢讓二皇子有去無回。”
“我在意的,也不是這件事兒。”
他不在意宣府在誰手裡,反正不會在他手裡。
陳玉壺“唰的”一下轉頭看著林驥。
林驥同樣皺著眉,看著陳玉壺,眼中的情緒複雜。
那一日忠勇侯府內,侯爺和夫人大吵一架,為了方家兩位表少爺的去留。
信國夫人勝,忠勇侯吵輸了,兩位表少爺能夠長留京城。
這是外界傳說的版本。
實際上親近的人家,都知道方拂平和方拂瀚兩兄弟習武,一直是林驥親自教的。
安之一個人守在宣府,並沒有說要他們把孩子給送回去。
實際上自從沒了方千南,方家就開始勢微,比起跟著她,孩子肯定還是在外祖家日子好過。
冬日裡,隅之生子。
廖家的老太太什麼都沒敢說。
自從知道隅之生了個病殃殃的男孩兒,廖老指揮使就結束在外養病,歸家了。
從廖老夫人,到廖家的三個姑奶奶,哪個也沒討到好處。
除了兒子、兒媳,和孫子,廖老太爺平等的創飛所有人。
天大的一口鍋,就這麼扣在了廖家的女眷身上。
但是陳玉壺和隅之知道,這個孩子不是因為她們才不好的,懷上的時候就不好了。
但是孩子不好,隅之自然跟著憂心。
心神都掛在了這個孩子身上,十分的神傷,看起來要把自己給熬死。
廖領川沒辦法,找來了陳玉壺。
陳玉壺歎了口氣,她是他們的娘。
她也不是,所以她不是很能理解隅之那種,如果孩子死了,當娘的就要跟著去的決絕。
但是廖領川來找了她,她也不能視而不見。
林驥最近一改往日的低姿態,他十足十的擺出了寵臣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