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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欲海沉浮(1 / 2)

陳大勇對玉娘的迷戀與日俱增。他開始頻繁出入“醉仙樓”,不再滿足於宴席上的相見。他花費重金(包括薩比爾的“孝敬”和自己的俸祿、甚至開始挪用一些小額軍費)隻為能與玉娘獨處一室,聽她撫琴,看她作畫,或是僅僅說說話。玉娘似乎也被陳大勇的“真心”(實則是權勢與金錢堆砌的熱情)打動,卸下部分心防,向他傾訴一些飄零身世(可能半真半假),更激起陳大勇的保護欲和占有欲。

兩人關係升溫,但玉娘始終堅守“清倌人”底線(或以此為策略)。這種若即若離,反而更讓陳大勇抓心撓肝,欲罷不能。他許諾要為玉娘贖身,給她名分(哪怕隻是外室),玉娘則含淚表示相信,但需等待時機。陳大勇沉溺於這種“愛情”幻想中,將玉娘視為淤泥中的白蓮,是他枯燥軍旅生涯的唯一慰藉和榮耀的象征。

為了滿足玉娘(以及維持自己在新圈子裡的體麵),陳大勇對薩比爾的要求幾乎有求必應。薩比爾的商隊規模擴大,夾帶違禁品(如少量私鹽、未報備的兵器)的情況開始出現,陳大勇或其親信睜隻眼閉隻眼,甚至提供庇護。

王鎮作為幕後受益者和推手,對陳大勇的“上道”非常滿意。他分得好處,並利用陳大勇牽製衛所內其他勢力。衛所的腐敗之風因陳大勇的加入而更甚。軍需采購以次充好,空額虛報更加肆無忌憚。一些正直的下屬試圖勸諫,反被陳大勇斥責“多管閒事”、“不識時務”。

陳大勇的心思完全不在衛所事務上。點卯遲到早退是常態,操練敷衍了事,軍械保養檢查流於形式。士兵們士氣低落,紀律渙散。原本計劃修繕的戍堡、烽燧因經費被挪用而擱置。

某日,邊境傳來小股遊騎(可能是西番部落或殘元勢力)騷擾附近村寨的消息。按例應由左所派兵清剿、威懾。陳大勇正計劃與玉娘去城外“踏青”,接到軍報後不耐煩地丟給副千戶處理,隻草草交代“驅趕即可,勿要深追”。副千戶能力平庸,又未得重視,敷衍出兵,結果行動遲緩,未能有效打擊敵人,反讓邊民怨聲載道,認為衛所無能。

軍中開始流傳關於陳千戶沉迷女色、不理軍務的閒言碎語。陳大勇有所耳聞,非但不警醒,反而覺得是嫉妒,更加變本加厲地展示自己與玉娘的“恩愛”,試圖用權勢壓服議論。

趙清真在城中目睹了陳大勇的種種行徑。他看見陳大勇豪擲千金為玉娘購置華服首飾;看見他因宿醉而誤了巡城;看見他粗暴對待前來稟報軍情的下屬。趙清真也暗中觀察玉娘和薩比爾、王鎮之間的隱秘互動,察覺到玉娘眼中偶爾閃過的算計和身不由己的悲哀,以及薩比爾笑容背後的貪婪。

趙清真曾在陳大勇必經之路的茶館獨坐。當陳大勇前呼後擁、帶著給玉娘新買的禮物經過時,趙清真朗聲誦道:“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畋獵令人心發狂…” 《道德經》十二章。陳大勇隱約聽到,腳步微頓,覺得這窮道士言語晦氣,皺眉瞥了一眼,未加理會,繼續前行。趙清真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微微搖頭。

邊境的情報顯示,之前的小股騷擾並非偶然,可能是一次試探。更大的威脅正在醞釀,而洮州衛左所的防務,因主官的懈怠,已現破綻。

初冬,一場規模遠超預期的襲擊爆發!一支數百人的精銳遊騎,利用陳大勇防區內的漏洞,突破防線,直撲衛城外圍的幾處重要屯堡和商隊聚集點。燒殺搶掠,損失慘重!

警訊傳來,衛所震動!指揮使震怒,嚴令各所出兵救援、圍剿。陳大勇從玉娘的溫柔鄉中被緊急軍報驚醒,酒意未消,冷汗涔涔。他倉促集結部隊,但士兵疏於訓練,裝備不整,指揮混亂,行動遲緩。

陳大勇率部趕到時,敵軍已劫掠完畢,正押解著俘虜和財物準備撤離。陳大勇被眼前的慘狀和指揮使的嚴令刺激,又想在玉娘麵前挽回“英雄”形象,不顧副將勸阻,下令倉促進攻。

戰鬥過程慘烈。左所士兵因缺乏訓練和有效指揮,士氣低落,在悍勇的遊騎麵前一觸即潰。陳大勇雖個人勇武,斬殺了數名敵人,但無力回天。部隊損失不小(傷亡、被俘),未能有效阻止敵人撤退,自己也受了輕傷。此戰暴露了左所外強中乾的本質,陳大勇“勇將”之名掃地,威信大損。

戰後追責。指揮使迫於壓力(來自朝廷、地方鄉紳、受害商民)必須嚴懲。王鎮為自保,迅速撇清關係,將責任全部推給陳大勇,指責他“沉迷酒色,貽誤軍機,指揮失當”。平時被陳大勇壓製或得罪過的同僚紛紛落井下石。

軍中對陳大勇的怨氣爆發。陣亡士兵的家屬圍堵千戶所哭訴;受傷的士兵怒目而視;幸存的部下士氣低落,對他充滿不信任。陳大勇陷入前所未有的孤立和困境。指揮使下令暫時停了他的職,命其“閉門思過”,等待進一步發落。前途一片灰暗。

遭此重大打擊,陳大勇身心俱疲,傷痕累累。他本能地尋求玉娘的慰藉,逃到“醉仙樓”。然而,世態炎涼在此刻展現得淋漓儘致。

玉娘的態度發生了微妙而冰冷的變化。不再溫柔體貼,言語間帶著疏離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她借口身體不適,推脫與陳大勇相見。即使見了,也心不在焉,甚至流露出對他“失勢”、“無能”的失望。

陳大勇痛苦地質問,試圖用過去的情分打動她,甚至掏出僅剩的錢財許諾贖身。玉娘卻淒然一笑(這笑中或許有真實的悲哀),道出部分殘酷現實:她不過是薩比爾精心培養、用來籠絡權貴的工具。她對陳大勇的“情意”,不過是逢場作戲,是生意。她直言:“千戶大人,您如今自身難保,又何必再拖累奴家?薩比爾老爺…已為奴家另尋了‘前程’。”這句話如同冰錐,刺穿了陳大勇最後的幻想。

陳大勇怒不可遏,去找薩比爾算賬。薩比爾一改往日的謙卑諂媚,在保鏢護衛下,麵帶虛偽的遺憾笑容:“陳大人,生意歸生意,情意歸情意。玉娘是自由身,她選擇更好的出路,無可厚非。至於我們的‘合作’,在商言商,您也得了好處。如今您時運不濟,我也很遺憾。但風險,總是要自己承擔的。”言語冰冷,充滿算計。陳大勇才驚覺自己一直被玩弄於股掌之中。

陳大勇失魂落魄地回到冷冷清清的千戶所(親兵都散了)。停職令擺在桌上,傷口隱隱作痛。玉娘的絕情話語,薩比爾的冰冷麵孔,王鎮的落井下石,陣亡將士家屬的哭嚎,同僚的鄙夷目光……在他腦中交織翻騰。

巨大的悔恨、羞恥、憤怒和絕望將他吞噬。他砸碎了屋內的擺設,對著空氣咆哮,最終癱倒在地。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自己升遷後的墮落軌跡:從雄心勃勃到沉溺酒色,從恪儘職守到貪贓枉法,從受人敬畏到眾叛親離……一切都源於對玉娘病態的迷戀和對權勢帶來的享樂的放縱。色欲,如同溫柔的毒藥,腐蝕了他的意誌,蒙蔽了他的雙眼,最終將他推入深淵。他感到萬念俱灰,甚至萌生了自我了斷的念頭。

陳大勇停職閉門期間,嘗儘世態炎涼。昔日門庭若市,如今門可羅雀。除了一個跟隨他多年、忠心耿耿的老軍需還偷偷送些飯食,無人問津。他意誌消沉,借酒澆愁,傷病也未好好處理,形容枯槁,如同行屍走肉。自殺的念頭縈繞不去。

某個寒冷的黃昏,陳大勇醉醺醺地晃蕩到洮水河邊,望著冰冷的河水,萬念俱灰,準備縱身一躍,結束這荒唐而恥辱的一生。

就在陳大勇準備跳下之際,一個平和清朗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居士留步。河水冰冷,洗不去心中塊壘;一死了之,解不開塵世糾纏。”

陳大勇愕然回頭,看到趙清真立於不遠處。青袍素淨,神色平靜,目光澄澈,仿佛能穿透他滿身的汙濁和絕望。歸塵劍在背後,古樸無華。陳大勇認出是曾在茶館見過的道士,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羞慚和惱怒:“臭道士!少管閒事!我陳大勇落到今日田地,生不如死,與你何乾!”

趙清真緩步走近,並未因他的惡言而惱怒,聲音依舊平和:“貧道雲遊至此,見居士身陷迷障,心魔叢生,特來結一善緣。死,固然容易,然生前種種,恩怨情仇,業力牽纏,豈是一死便能了之?徒留無儘遺憾與未解之惑於天地間罷了。”

趙清真並未直接說教,而是邀請陳大勇到河邊一處避風的岩石旁坐下(陳大勇雖抗拒,但趙清真身上有種令人安定的力量,讓他鬼使神差地坐下)。趙清真遞給他一個水囊(裡麵是清水),陳大勇下意識接過,冰冷的清水入喉,讓他混亂的頭腦清醒了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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