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瘟神暗影_青海沒有羊眼湯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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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瘟神暗影(1 / 2)

肆虐了一夜的風暴潮,在黎明時分終於顯露出一絲疲態。鉛灰色的天幕裂開幾道縫隙,漏下慘白無力的天光,卻無法驅散彌漫在杭州府城與郊野間那股沉重得令人窒息的死氣。錢塘江的怒濤雖然依舊洶湧,卷起渾濁的黃泥漿拍打著支離破碎的堤岸,發出沉悶的轟響,卻不再有那毀天滅地、動輒數十丈高的恐怖浪牆。仿佛那興風作浪的惡獸耗儘了狂性,暫時蟄伏喘息,隻留下遍地狼藉,無聲訴說著昨夜的暴虐。

仁和縣十九都、二十都,這片昔日杭州府城外最為富庶的膏腴之地,錢塘江畔的魚米之鄉,此刻已徹底淪為一片無邊無際的泥濘死域。洪水裹挾著上遊崩塌的山體、破碎的房屋、連根拔起的樹木,以及難以計數的生命殘骸,在這裡肆意傾瀉、沉澱。渾濁的泥漿深可沒膝,甚至及腰,緩慢地、粘滯地流淌著,吞噬了田埂、道路、屋基,將一切人類文明的痕跡粗暴地抹平。

視野所及,唯有無儘的、泛著油亮死光的泥沼。殘破的屋宇如同被巨獸啃噬後遺棄的骨骸,歪斜地矗立在泥水中。土坯牆大多坍塌,露出斷裂的梁柱,青磚大瓦的富戶宅院也隻剩斷壁殘垣,屋頂的瓦片被揭去大半,裸露出焦黑的椽子。僥幸未倒的房屋,屋頂便成了孤島,上麵擠滿了劫後餘生的百姓。他們或坐或臥,眼神空洞地望著這片被徹底改變的家園,臉上是劫後餘生與巨大創傷交織成的麻木。間或有壓抑的、斷斷續續的哭聲從某個角落飄出,旋即被死寂吞沒。

水麵之上,漂浮著令人心悸的“雜物”。斷裂的房梁、散架的家具、翻沉的船板、浸透泥水的被褥衣物……還有那些腫脹變形、被泥水浸泡得發白發亮的人畜屍體。有的仰麵朝天,空洞的眼窩望著同樣空洞的天空;有的蜷縮著,仿佛在泥水中尋找最後一點溫暖;更多的則麵目模糊,隨波沉浮,成為這死亡沼澤中沉默的注腳。水鳥早已絕跡,隻有綠頭蒼蠅成群結隊,發出令人煩躁的嗡鳴,貪婪地落在這些腐物上,產下白色的卵。

空氣是凝固的毒藥。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腥臭氣息無處不在——那是洪水帶來的大量魚蝦貝類死亡腐敗的氣息,是淤泥深處沉積的腐殖質被翻攪出來的味道,是牲畜屍體加速腐爛的惡臭,更是人類遺體在濕熱環境下迅速膨脹分解產生的、混合著內臟氣息的死氣。這幾種氣味在烈日下被蒸騰、發酵,混合成一種粘稠的、仿佛能滲透進骨髓裡的絕望味道,吸一口便令人腸胃翻江倒海,頭暈目眩。

趙清真獨立於一片地勢稍高的土崗邊緣。腳下渾濁的泥水拍打著裸露的岩石根基,濺起的泥點染汙了他靛藍道袍的下擺。然而他身形挺直如鬆,仿佛腳下並非汙穢的泥沼,而是巍峨山巔。歸塵劍負於身後,古樸的青灰色劍鞘在慘淡天光下顯得愈發沉靜。劍格處鑲嵌的七色北鬥寶石緩緩流轉著微光,尤其是“天權文曲”(陰水)那深邃的湛藍與“搖光破軍”(陽水)那清冽的亮銀,光芒比平日更加溫潤明亮,如同兩股清泉在劍鞘內無聲流淌。一股清冷純淨、蘊含著強大淨化意誌的水行真元,以趙清真為中心,化作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周遭那汙穢渾濁、蘊含著濃烈疫病之氣的濕熱水汽頑強地隔絕在外。

他的神念早已如一張無形卻精密至極的巨網,悄無聲息地張開,細致入微地掃過這片剛剛承受了天災與妖禍雙重蹂躪的土地。水脈深處,昨日那條凶戾滔天的蛟蛇氣息,如同退潮般,正朝著東海的方向快速遠去。那股氣息雖然依舊凶戾貪婪,卻明顯弱化了許多,帶著一種掙脫束縛後的疲憊,以及……一絲難以抑製的、化龍在望的亢奮與得意。趙清真心中微沉,如墜鉛塊。此獠終究未能徹底留下。昨日他以“武曲金氣”強行禁錮其口竅,雖阻其吞噬生靈補充妖力,又傷其根本,但終究未能將其斬殺。此獠根基深厚,一旦遁入大海,休養生息,待其完全化龍,排雲布雨,興風作浪,恐遺禍無窮,非止於錢塘一隅。這樁因果,終究是埋下了。

然而,眼下更迫在眉睫、如同懸在頭頂隨時會斬落的利刃般的危機,已在這片被汙水浸泡、被死亡籠罩的大地上,無聲無息地滋生、蔓延開來,其凶險與酷烈,絲毫不亞於昨日的滔天巨浪。

“嘔……呃……咳咳咳……咳咳……”

一陣撕心裂肺、仿佛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的聲音,從不遠處一個用殘破門板和濕透的草席勉強搭建的窩棚下傳來。那聲音乾澀、急促,帶著痰液在狹窄氣管裡拉風箱般的摩擦聲,充滿了垂死的痛苦。

趙清真目光移去。窩棚裡,一個約莫四十出頭的中年漢子蜷縮在一張鋪著濕稻草的破席上。他麵色蠟黃,如同金紙,兩頰深深凹陷,眼窩發青,嘴唇乾裂起皮,泛著不祥的灰紫色。他渾身篩糠般劇烈顫抖著,每一次咳嗽都弓起身體,脖頸上青筋暴起,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咳出的卻是帶著明顯血絲的、黃綠色粘稠濃痰。他身邊的婦人,同樣麵黃肌瘦,眼神呆滯,正用一隻豁了口的破碗,小心翼翼地從旁邊一個積滿泥水的小坑裡舀起渾濁的水,試圖喂給男人喝。男人的身體滾燙,隔著幾步遠,趙清真都能感受到那股病態的高熱散發出的灼人氣息。更令人心悸的是,在高熱和間歇性的劇烈咳嗽之間,男人的身體會突然繃直,四肢不受控製地猛烈抽搐幾下,如同被無形的鞭子抽打。

窩棚內外,類似的景象觸目驚心。呻.吟聲、嘔吐聲、腹瀉的聲響、孩童無力的啼哭聲,以及絕望的哀歎,交織成一片令人心膽俱裂的死亡交響曲。放眼望去,幾乎每個稍能遮蔽風雨的角落,都蜷縮著痛苦的身影。有人高燒不退,神誌模糊,渾身遍布著猩紅或紫黑色的斑疹、瘀點;有人上吐下瀉,吐出的穢物帶著血絲和未消化的草根樹皮,瀉出的幾乎是清水,帶著濃重的腥臭;有人捂著腹部,蜷縮成一團,發出野獸般的低吼,顯然是腹中絞痛難忍;還有人已經陷入昏迷,氣若遊絲,皮膚呈現出死灰般的色澤。

瘟疫!這個伴隨著大災大難而來的恐怖魔影,已然降臨,並且正以前所未有的凶猛姿態,在這片濕熱汙穢的死亡泥沼中,瘋狂地蔓延、收割著本已脆弱不堪的生命!

趙清真緩步走向那處窩棚。他的腳步落在泥水中,卻奇異地帶不起多少泥漿,仿佛踏在無形的階梯上。那婦人看到一身道袍、氣度不凡的趙清真走近,黯淡絕望的眼眸中驟然爆發出最後一絲希冀的光芒。她猛地撲倒在泥水裡,不顧肮臟,對著趙清真瘋狂地磕頭,額頭撞擊著泥濘的地麵,發出沉悶的“砰砰”聲。

“仙……仙長!求求您!求求您發發慈悲,救救我家男人吧!他……他快不行了!”婦人聲音嘶啞,帶著哭腔,充滿了無助與恐懼,“還有大家……求仙長救救大家吧!這病……這病來得太凶了!比……比刀子還快啊!早上還好好的,晌午就不行了……”她抬起沾滿泥漿和淚水的臉,眼神裡是徹底的崩潰。

趙清真俯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婦人,讓她無法再磕下去。他聲音沉靜,帶著奇異的安撫力量:“莫急,容貧道一觀。”

他走到那發病的漢子身邊,並未直接接觸,但強大的神念已如無形之手,瞬間探入其體內。一股陰冷、汙穢、帶著強烈腐敗與腥臊邪氣的病氣,正盤踞在臟腑經絡間,瘋狂地吞噬著漢子本就因水患、饑餓和驚嚇而極度虛弱的生機。這病氣霸道至極,絕非尋常水患後因衛生條件惡劣而爆發的痢疾、霍亂可比!其陰毒暴烈之處,更甚十倍!尤其令趙清真心頭凜然的是,在這股汙穢病氣的核心深處,他清晰地捕捉到了一絲與昨日那蛟蛇妖氣殘留極其相似的腥臊邪氣!冰冷、貪婪、帶著水行妖物的暴虐!

是那孽畜!趙清真眼神驟然銳利如刀。昨日那孽蛟興風作浪,吞噬生靈,其妖毒必然混入了滔天的洪水之中。洪水退去,這蘊含了蛟蛇妖毒的汙水,浸泡了無數腐屍,在濕熱的環境下,滋生出最猛烈的疫氣。妖毒與屍毒疫氣媾和交融,如同毒藥遇上了最合適的溫床,最終催生出了眼前這種前所未見、霸道絕倫的可怕瘟病!這瘟疫,是天災與妖禍共同孕育的惡果!

他並指如劍,指尖凝聚起一縷精純至極、源自“天權文曲”星力的陰水真元。這真元清冷如寒泉,蘊含著強大的淨化意誌。指尖輕點,落在漢子滾燙的眉心。

一股清涼的氣息瞬間透入漢子體內,沿著經絡遊走。漢子劇烈的抽搐如同被無形的手按住,立刻平複了許多。額頭上滾燙的溫度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急促的呼吸變得稍顯平穩。婦人見狀,眼中爆發出狂喜的光芒,以為得救。

然而,趙清真的眉頭卻鎖得更緊。神念感知中,那盤踞在漢子臟腑深處的陰毒病氣,如同被驚動的毒蛇,隻是暫時蟄伏收縮,並未被根除!那核心處融合了蛟蛇妖毒的穢根,異常頑固,正源源不斷地汲取著宿主殘存的生機,伺機反撲。他注入的陰水真元,隻能暫時壓製表症,延緩死亡,卻無法斷根!

“仙長……”婦人看著趙清真凝重的神色,剛剛升起的希望又迅速黯淡下去,聲音顫抖著,“他……他……”

“此疫凶戾,非尋常藥石可醫。”趙清真收回手指,沉聲道,“貧道隻能暫時壓製其表症,減輕痛苦。根除……尚需對症之藥。”他環顧四周,看著無數在病痛中掙紮哀嚎的身影,一股沉重的壓力壓在心頭。

就在這時,一陣更加激烈、充滿了暴戾氣息的喧嘩聲,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塊,從災民聚集的另一端炸開!

“滾開!都給我滾開!離我們遠點!就是你們這些外鄉人!是你們帶來了瘟神!”

“對!還有那些沒淹死的畜生!它們身上都帶著疫鬼!瘟神就是它們招來的!”

“打死它們!燒死它們!把它們都燒乾淨!瘟神就跑了!”

“燒!燒死這些臟東西!還有那些病鬼!一起燒了!”

趙清真目光如電,瞬間穿透人群。隻見一群衣衫襤褸、神情卻因極度恐懼和絕望而扭曲猙獰的災民,正手持著斷裂的木棍、尖銳的石頭,甚至是從廢墟裡扒出來的鏽蝕農具,如同瘋魔般追打著幾頭同樣在洪水中幸存下來、瘦骨嶙峋、驚恐哀鳴的豬羊。那些牲畜身上沾滿泥漿,有的還帶著洪水衝撞留下的傷口,此刻在棍棒石塊的瘋狂攻擊下,發出淒厲的慘叫,在泥濘中掙紮奔逃,卻哪裡逃得脫陷入集體癲狂的人群?很快,一頭瘦弱的母豬被亂石砸中頭顱,哀鳴著倒在泥水裡,抽搐幾下便不動了,鮮血混著泥漿流淌開來。這血腥的一幕非但沒有讓施暴者清醒,反而如同火上澆油,刺激得他們更加瘋狂。

更令人心寒的是,有人將矛頭指向了附近幾個同樣從彆處逃難而來、用破席爛布勉強搭了個窩棚的流民。他們指著那些麵黃肌瘦、眼神驚恐的陌生人,汙言穢語地咆哮著:

“看!就是他們!瘟神跟著他們來的!他們一來,病就重了!”

“滾出這裡!滾回你們該死的地方去!彆把瘟神留給我們!”

“對!打死這些瘟神的使者!打死他們!”

恐慌如同瘟疫本身,在人群中飛速傳染、發酵。原本麻木絕望的人群,被這種基於恐懼的瘋狂所裹挾,許多人眼神開始變得血紅,呼吸粗重,下意識地握緊了身邊能找到的任何“武器”。一種原始的、排除異己以求自保的暴戾情緒,如同野火般在泥沼中蔓延,眼看就要將最後一絲理智和人性徹底吞噬。被針對的流民嚇得瑟瑟發抖,抱成一團,發出絕望的哭喊。場麵即將失控!

人心之瘟,更甚於疫!趙清真心中一聲沉重歎息。災禍當前,生存的恐懼壓倒了一切,道德與理智的堤壩在死亡威脅下脆弱不堪。若任由這種瘋狂蔓延,不等瘟疫殺光所有人,幸存者就會在自相殘殺中毀滅殆儘。

他不再猶豫,身形一晃,如同瞬移般出現在混亂人群的最前方。歸塵劍並未出鞘,但劍格處那顆象征著洞察與鋒芒的“天樞貪狼”(陽金)白金寶石驟然亮起,雖不刺眼,卻有一股無形無質、卻鋒銳無匹、足以洞穿人心迷霧的精神威壓,如同水銀瀉地般無聲擴散開來。這威壓並非殺戮,而是直指人心深處被恐懼蒙蔽的清明。

“住手!”

聲音並不高昂,甚至有些低沉,卻如同在每個人耳邊敲響了一口洪鐘大呂。那聲音蘊含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與穿透混亂的力量,瞬間壓下了所有的咆哮、咒罵和哭喊。整個喧囂的場麵,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

狂躁的人群猛地一滯,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嚨,所有揮舞的棍棒石塊都僵在了半空。他們充血的眼睛茫然地聚焦,最終定格在那個突然出現在眼前、一襲青衫、背負長劍的道人身上。道人的眼神平靜如深潭,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穿透力,讓所有與之對視的人,心中那股無名邪火都為之一窒,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狂熱的頭腦稍稍冷卻。

“疫病生於汙穢,起於邪氣,非人畜之過,更非流民之罪。”趙清真目光緩緩掃過一張張驚魂未定、布滿恐懼與戾氣的麵孔,聲音沉靜而清晰,如同山澗清泉,洗滌著蒙塵的心神,“自相殘殺,徒耗元氣,正中疫鬼下懷。同為人族,當此大難,更需守望相助,同舟共濟。屠戮牲畜,驅趕同胞,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這仇,便是那藏匿於汙穢之中,以爾等恐懼為食的疫鬼瘟神!”

他頓了頓,指向那頭倒在泥血中的母豬屍體,又指向那些瑟瑟發抖的流民:“屠戮此等無主牲畜,其屍骸無人掩埋,曝於泥沼,腐爛發臭,隻會滋生更多疫氣!驅趕同胞於死地,令其流離失所,病無所依,其病氣死意更易擴散!此等行徑,非但無益於驅瘟,反是助紂為虐,為疫鬼瘟神大開方便之門!”

“當務之急,是清理汙穢,焚燒屍骸,隔絕病源!”趙清真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而非在此自亂陣腳,行親者痛仇者快之事!若有力氣,當用於挖掘深坑,焚燒掩埋人畜屍首;用於搭建窩棚,安置病患,隔離重症;用於尋找清水,洗滌自身與居所!此方為求生之道!”

他的話語仿佛帶著某種安定人心的力量,又如同重錘敲醒了部分被恐懼衝昏頭腦的人。混亂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眼中的瘋狂和血色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後怕,以及更深的恐懼。許多人看著自己手中沾血的石塊或棍棒,再看看地上慘死的牲畜和驚恐的流民,臉上露出了羞愧和不知所措的神情。那股被煽動起來的暴戾之氣,如同戳破的氣球,迅速泄去。

“仙……仙長……”昨日那個須發皆白、曾拍案而起喊出“天罰”的老者竟然還活著,此刻顫巍巍地從人群中走出,渾濁的老眼望著趙清真,充滿了哀求,“那……那這病,這要命的瘟病,可有救?我們……我們該怎麼做?難道……難道就真的一點活路都沒有了嗎?”他的問題,問出了所有幸存者心底最深的絕望。

趙清真沒有立刻回答。他目光掃過這片被死亡陰影徹底籠罩的災土,又望向遠處依舊渾濁泛著黑綠色的水窪。他走到最近的一處水窪邊,蹲下身。水麵漂浮著一層油膩的泡沫和細小的腐殖質,散發著濃鬱的惡臭。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並未直接觸碰汙水,但在離水麵寸許之處停住。一縷精純的神念如同最靈敏的觸須,小心翼翼地探入渾濁的水中。

神念深入,感知瞬間被無數汙穢、混亂、充滿惡意的信息淹沒。渾濁的水中,充滿了死亡的沉澱:腐敗的有機質、細小的蟲卵、致病菌群、以及……那無處不在的、源自蛟蛇妖力的陰邪腥臊之氣!這妖毒如同最頑固的墨汁,與水中的屍毒、疫氣(各種致病微生物產生的毒素)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極其複雜、充滿活性、不斷自我複製和變異的“瘟毒母源”!它不再是單一的妖毒或屍毒疫氣,而是一種全新的、更為霸道的混合毒素,具有強烈的傳染性和致命性!其核心深處,那一點源自蛟蛇的妖毒穢根,如同邪惡的種子,不斷汲取著汙穢環境中的養分,催生著更猛烈的毒性。

要解此疫,必須先明其毒根。這瘟毒母源就是關鍵!必須找到能克製其核心妖毒穢根,又能化解屍毒疫氣的藥物。

他收回神念,指尖縈繞著一絲肉眼難辨、卻在他感知中清晰無比的灰黑色氣息,散發著陰冷、腥臭、腐敗的混合味道。

“此疫根源,在於此水。”趙清真站起身,指尖那縷無形的穢氣被他以真元震散,“妖毒混合屍毒疫氣,已成‘瘟毒母源’,汙染水土,滋生疫病。要解此疫,需雙管齊下。其一,清源:必須組織人力,儘快焚燒掩埋所有人畜屍骸,尤其是水中漂浮者;挖掘深坑,集中處理汙穢之物;尋找地勢高處,搭建潔淨乾燥的隔離之所,將病患與未染病者分開;最重要的是,找到潔淨的水源!若無淨水,一切皆是空談。”

他看向杭州府城的方向:“其二,斷根:需煉製能克製此蛟蛇妖毒與屍毒疫氣的解藥。此非尋常湯藥,需對症煉製。城中藥鋪,是唯一可能找到足夠藥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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