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萬大軍在這崎嶇的山中,糧草供應是極其困難的,雖然已經提前在山裡多處進行儲備,但還是出現不小的供給問題。
所以剿滅瀾冰島水匪等主力後,蕭源、端木龍等人不得不率大軍撤出十萬雪山。
隻留下左天雲殘部兩千餘人在山中繼續追擊殘寇。
幾路大軍在石澗鎮與蕭放的禦林軍彙合。
禦林軍雖經過蕭放數年整頓,但是沒見過血,終究是成長不起來。
所以,禦林軍跟鎮北軍秘密進行成建製的互換身份,因此蕭放處決了不少軍中權貴子弟和皇親貴戚。
此刻端木龍與那日木南城牆上對弈的老者,看著蕭放帶領狸貓換太子的四萬鎮北軍、兩萬鐵劍營正在整裝撤離石澗鎮。
廣場上還擺著數百具被砍下頭顱示眾的屍體。
老者就是大名鼎鼎的木南府巡撫、鐵劍營主將應襄。
他無奈看著自己十數位參將正在責罵聲下集結的禦林軍,不,現在應該稱為新鐵劍營,隻得苦笑不語。
端木龍見此,拍了拍他肩膀,笑道:“老夥計,彆埋怨了。你才兩萬人,聖上卻給了我四萬。”
“你知道我的苦惱,不是這兩萬少爺兵!”
端木龍一下沉默了,這才長歎道:“聖上身體快不行了!”
說完,轉身離去。
“老夥計,少殺些人。”
端木龍停頓了一下腳步,“你跟他們年輕人說罷,聖上已經同意我到塞外練兵,暫不用回京!”
應襄看著端木龍離去,心知這老狐狸是說不動的。
他留在木南府不會是要朝東邊那幾家動手吧,聯想到東邊那幾郡府都更換了許多地方大員。
想到此處,應襄頓時手腳冰涼,麵色複雜。
這禦林軍已經被蕭放整頓得有了一定的戰鬥力,果然不愧邊軍中年輕一輩公認的第一人。
但皇帝為何要執意調邊軍入京?
而且調邊軍中對他最為忠心的鎮北軍和鐵劍營,卻不允自己這個鐵劍營主將入京,其中深意呼之欲出啊。
想著,應襄馭馬帶著十餘親衛追趕蕭放而去。
……
此刻,蕭十一帶領的兩千虎奮軍經過數月搜尋,終於在河間府一處隱秘之地,捉到了從木南府巡撫衙門司獄出逃的另外一名囚犯。
隨即馬不停蹄的趕往石澗鎮。
……
外麵的腥風血雨並沒有影響到石澗崖的蘇小樓和徐挽歌。
兩人在那兩棟小木屋住了下來。
宛如仙境的石澗穀讓徐挽歌暫時放下了所有,每日與蘇小樓談論歌賦,四處走走看看。
到了夜晚,圍坐在篝火旁,在他的歌聲中起舞。
若仙下凡塵,一旁金絲猴兒群都不住的為她歡呼。
有時候,兩人也整天切磋劍法。
日子過得好不快活。
轉眼,一月有餘。
這日,蘇小樓在河中修煉結束後,捉了許多魚蝦上來。
幾隻金絲猴兒也不知去哪裡摘了許多水果,將徐挽歌用柳條編織的兩個籮筐都裝滿了。
簡單吃過飯後,蘇小樓敏銳察覺到了徐挽歌眼中藏著的心事,不過他並沒有說出來,而是有了打算。
認真教著她風雲之歌那段讓人意難平的蕭聲獨奏。
“蘇郎,此曲名何?”徐挽歌問道。
“且停且忘且隨風,且行且看且從容。倚樓聽風雨,淡看江湖路。它不是一首曲子,更像一個故事吧,風雲之歌!”
“倚樓聽風雨,淡看江湖路!”徐挽歌複述了一遍,心之共鳴,想到那特殊感傷旋律,深有感觸。
“好了,有空再給你講講這故事吧。走,帶你去個地方!”
說完,蘇小樓不由分說拉著她的手往河邊祖師獨眼老人墓碑處去。
蘇小樓朝石碑虔誠磕了三個頭。
徐挽歌見石碑上刻著:獨眼老人之墓。
心下正疑惑這是誰的墓碑,蘇小樓說道:“這是師祖,你也拜一拜吧!”
聞言,徐挽歌臉一紅,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遲疑片刻,還是跪下磕了一個頭。
“走吧!”
“去哪?”
“差不多可以離開了呀!”
“蘇郎!”
“嗯?”
蘇小樓正疑惑,徐挽歌走到他跟前,踮起腳尖,在他額頭上親吻了一下。
“謝謝!”
說完,就跑著離開,像風中的仙子那般,傾國傾城。
蘇小樓愣了一下,摸了摸被他吻過的額頭,呆傻笑了起來。
二人簡單收拾了些東西,與金絲猴兒做了告彆,這才在夕陽下出了石澗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