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極深的功底,很少有人敢去碰它。
敢在如此集會上寫它之人,絕對不簡單,放下剛才不屑之心態認真看下去。
蘇小樓字雖算不得多老辣,但字形纖細剛勁、飄逸頓感,給人眼前一亮之感。
非所見之字體,不免又多了許多詫異。或許,這少年當真不凡。
隻見他奮筆疾書: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竟然是一氣嗬成!
隨著燈火闌珊處落筆,頓時,場中鴉雀無聲,均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蕭十一見此,不明所以,抓過一中年書生問道:“怎生不言語,我樓弟做詩如此之差嗎?”
那中年書生也不惱,推開蕭十一,苦笑道:“你這兄弟當真是……恐怕今日端午夜後,這青玉案,再無人敢碰!不虛此行,不虛此行,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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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十一有些摸不著頭腦,他都抱著輸幾千兩銀子的打算,就是為了惡心一下大哥。
尊敬是一回事,這家夥到哪裡都是自帶光環,讓他頗為不爽。
此刻,徐挽歌已經拿到了謄寫版本。
她身旁那女子本來正在看著蕭放之詩,卻瞥見徐挽歌手上的青玉案。
“眾裡尋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那女子讀了一句,內心之震撼,能寫出此等詞句者,是何等之大才?
此時才正眼看過去,見蘇小樓長相雖比不得那蕭放,但那股冷傲貴氣,卻是絲毫不輸!
忽然發現徐挽歌與他有眼神交流之意,再看看兩人所處位置。
因為為了安全,所以相對隱蔽些。巨大的宮燈掛在轉角處,從台下往上看,被簾幕和台柱遮擋,若沒有合適的角度,還真看不到二人。
這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當真是極為契合,神來之筆也!
所以,那女子極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徐挽歌。
徐挽歌沉浸在詞中,不可自拔!
……
一首青玉案文會端午,造成的轟動很快就傳出了文南島。
蕭放默然閱讀了一遍,歎息一聲,倒也豁達,向那鳴院長道:“蕭放不及也!”
幾個老頭對蕭放如此灑脫的態度,也是頷首認同。
“此子,有大才。放兒,剛才見他稱你為大哥,可是相識?”首座高老問道。
“老師可還記得蘇然?”
“被那老閹人力保的持劍白衣書生?”那許學正皺眉道。
蕭放苦笑點點頭。
不過,那鳴院長可就不高興了,蘇然是他的得意門生,如何能給這老東西侮辱。
正欲發作,旁邊幾人趕緊將他攔下,二人若再發生衝突,今晚非得攪黃了不可。
“此人是蘇然之弟,我與蘇然兄交往頗深,在京城也常相聚。蘇然兄多次提及,他有一弟,更勝他。當時也隻當他是玩笑之語,今日得見,恐怕不假!”蕭放飲了一口酒後道來。
眾人聞言,麵色各異,那鳴院長臉上自是得色。倒是那高老和許學正麵色就有些難看。
說去說來,還是文官與閹黨之爭,當年蘇然因得罪木南府羅家,被蔡明力保,自然被劃成閹黨一係。
蕭放對此並不以為然,他雖也算的上文官係,隻是以後必定持天子之劍,為帝國開疆拓土,所以他並無體係之見,對事不不對人罷了!
而後,那基本不怎麼言語的許知府掛著笑容道:“聞京中好友之言,這小兄弟也在給大太監蔡明辦差,似乎還立了大功,為他請功的折子都遞了上去,聖上已經批了。恐怕不日這封賞就要來了。”
蕭放聞言,眉頭擰成一團。這許知府當真是個老陰人,以後得小心防備他。
此話一出,蘇然兄這親弟,在文官體係裡基本也沒有了立足之地。
不出他所料,哪怕是還在維護蘇然的鳴院長,也一臉陰沉喝著悶酒,不再言語。
一場詩詞之爭,因為黨爭,蘇小樓這名副其實的第一,就因此沒了下文。
就好似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般,輕輕一揭而過。
閹黨,都要給予全方位的打擊。
出過風頭的蘇小樓也樂見其聞,悄悄隱遁在了人群中。
不過他似乎也看明白了,大哥當初本身在吏部待得好好的,為何突然被排擠到欽天監,若不是得太子看重,恐怕也是要被邊緣化的一個人。
大哥蘇然與老太監蔡明的交集,蔡明身邊之人跟他提起過。
恐怕大哥蘇然也被這些虛偽的文官劃入了閹黨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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