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望月跪在父兄麵前,乖巧可人,眼淚像是斷線的珠子似地往下掉:“爹,二哥,我還能回到你們身邊,真是太幸福了。從今往後,女兒一定會好好地孝順您,敬重哥哥,聽爹和哥哥們的話。”
“好!”袁梅良喜極而泣,“你娘要是還在世,看到你這麼懂事,肯定瞑目了。”
袁世俊搖著扇子,激動地說道:“果然是我們袁家的女兒,聽話懂事乖巧,她沒跟我們在一起一天,卻跟我們有這麼深厚的感情!那個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我們對她那麼好,她說走就走。”
袁梅良點頭附和:“沒血緣就是沒血緣。”
袁世俊笑著將扇子合上:“好在我們找回親妹妹了。爹,我這就去通知大哥和三弟,讓他們今夜回來給妹妹接風洗塵,咱們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地熱鬨熱鬨。”
“肯定的熱鬨!”袁梅良拍拍袁望月的肩膀,神情激動:“望月,你想吃什麼?”
袁望月貼心地說:“隻要是跟爹和哥哥們一塊吃,我吃什麼都可以,我不挑的。”
“乖孩子,以前你受了委屈,回了自己家,就不用再委屈自己了。”袁梅良想了想,就道:“世俊,你去望江樓定一桌,咱們全家吃個團圓飯。”
袁世俊眼前一亮。
連帶著袁望月也眼前一亮。
望江樓。
德興縣最豪華最昂貴的酒樓。
自從一年多前這個家被假的袁望月接手之後,她就直接把下館子給否決了,規定隻能在家裡吃飯,還隻能是每人一葷一素一湯,嘴巴都要淡出鳥來了。
現在好了,家裡的錢由爹管,他們再也不用摳搜著過日子了。
“爹,我這就去通知大哥和三弟,妹妹,咱們晚上望江樓見。”
袁家大門口,正站著兩個身量相當,年紀相當的男孩,十五歲年紀。
其中一個男孩,個頭很高,細長的鵝蛋臉,圓圓的葡萄眼,翹挺的鼻梁,殷紅的唇,雖然身上穿的是粗布襖子,卻絲毫不影響他的氣質和顏值。
此刻他哭得梨花帶雨,“二哥,阿蘿真的不要我們了嗎?”
另外一個男孩,麵容堅毅,雖然也傷心,卻強忍住淚水,略粗的鳳眉入鬢,眼眸銳利,與剛才男孩相比,少了一分顏值,多了一分精明。
“老三,不哭,阿蘿肯定是騙我們的,她總是喜歡跟咱們說氣話。”顧二拍拍顧三的肩膀,安慰道。
可他自己卻不信,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袁家緊閉的大門。
剛才,阿蘿就是進了這扇大門,還說,她是袁家人,不是顧家人,她要回去找自己的親爹和親兄長了。
明明是他們看著出生,捧在手心裡嬌養著長大的妹妹,怎麼就成了彆人的妹妹了呢?
“吱嘎。”
袁家大門終於開了。
顧二忙看了過去,顧三也顧不得哭,連忙擦乾眼淚,看向大門口。
直到看到一個陌生的跟袁望月差不多年歲的姑娘,孤身一人出來,大門又緩緩闔上,再無人出來。
二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似的,肉眼可見的失望,但是等顧青蘿走到他們的跟前時,二人強打起精神。
顧二強忍住心中的悲傷,擠出一抹笑,“你是,顧青蘿?”
顧青蘿點頭:“我是。”
“我是顧行初,是你二哥。”
顧家老二,跟賭坊蛇鼠一窩,被朝廷一刀砍了頭的那位。
“我是顧雲起,是你三哥。”
顧青蘿看了眼顧雲起。
果然長了一張讓女人都想犯罪的臉。
書中被有錢人家的壞小姐看上,讓他入贅,沒想到那壞小姐性情乖張,癖好邪惡,直接把顧三給嚇得不舉了。
那壞小姐四處散播謠言說他不男不女,不能人道,還光明正大地給顧三戴綠帽子,顧三最後投湖自儘。
“阿蘿她……”顧二想到自己疼了十多年的妹妹,還是希冀地望向袁家大門。
顧三也是一樣,望著袁家大門兀自掉眼淚,心疼得不行。
顧青蘿歎了一口氣。
這顧家人啊,太重感情了,明明是袁望月不要他們了,現在父女兄妹在裡頭互訴衷腸歡聲笑語呢,他們還在這裡唉聲歎氣!
“我能回顧家嗎?”顧青蘿淡淡地問。
她剛穿到這個世界,對袁家沒有任何感情,對顧家更是。
隻是顧家這群人太可憐了。
她既然知曉顧家這些人的結局,能拉一把是一把,能救一個是一個。
也不枉費她與顧家人的一場緣分。
“能能能,怎麼不能!走,哥哥,帶你回,回家。”
顧二顧三帶著顧青蘿回到街對麵的顧家。
不過三四百米的距離,二人一步三回頭,活生生走了一盞茶的功夫。
德興縣,分城中,城東、城南、城西、城北五個區域。
古話說紫氣東來,東,是最好的方位。
住在這裡的人都是德興縣的權貴和有錢人,城北城南次之,城西住的則是貧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