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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 古老的故事(1 / 2)

人與人的羈絆本就薄如蟬翼一夜之間就能判若兩人

雨是從傍晚開始下的。

不大,淅淅瀝瀝,帶著一種江南梅雨季特有的粘稠感。天空是鉛灰色的,沉甸甸地壓在城市的上空,仿佛一張巨大的、浸濕了的舊宣紙,將所有的光線和聲響都吸了進去,隻餘下一種模糊而壓抑的灰暗。空氣裡彌漫著濕潤泥土和植物腐敗的氣息,混雜著街角小吃攤若有若無飄來的油炸食物油膩膩的香氣,還有雨水敲打在各種表麵——遮陽棚、鐵皮屋頂、老舊的窗欞、以及無數行色匆匆的路人撐開的傘麵——發出的單調而持續的聲響。

這座城市像一個巨大的、沉默的生物,在雨幕中緩緩呼吸。霓虹燈次第亮起,在濕漉漉的地麵上投下迷離而虛幻的光斑,車輛駛過,濺起的水花如同破碎的琉璃,短暫地照亮了深邃的夜色,隨即又被更大的黑暗和雨聲吞沒。

在這樣的雨夜裡,大多數人都選擇待在溫暖的室內,隔絕了外界的潮濕與寒意。咖啡館的玻璃窗上蒙著一層薄薄的水汽,模糊了內外的界限,也模糊了裡麵或憂鬱、或喧囂、或麻木的人臉。他坐在角落最不起眼的位置,麵前是一杯早已冷掉的咖啡,苦澀的味道似乎已經滲透到了木質桌麵的紋理裡。他就那樣坐著,看著窗外,或者說,並非真的在看,隻是目光放空,投向那片被雨水和夜色統治的虛空。

他的思緒,也如同這窗外的雨絲,細密,綿長,卻又缺乏一個明確的方向,隻是在空曠的心裡反複衝刷,留下一種潮濕而微涼的觸感。他想起了很多事情,關於夏天,關於陽光,關於某個午後,關於……她。

記憶總是這樣,在這樣寂靜而蕭索的時刻,顯得格外清晰,也格外鋒利。它能輕易地剝去時間的偽裝,將那些看似早已塵封的畫麵重新拉扯出來,帶著原本的溫度和色彩,甚至氣味,狠狠地撞擊著你此刻孤寂的心房。

他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那個下午。陽光很好,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空氣中漂浮著細小的塵埃,像一群迷途的金色精靈。她站在書架旁,微微側著頭,手指輕輕拂過一排精裝的書籍封麵,姿態專注而寧靜。陽光勾勒出她側臉柔和的線條,鼻梁小巧挺直,嘴唇的弧度帶著一種天生的、不易察覺的憂鬱。她身上有種淡淡的書卷氣,混合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清冽如泉水的體香,在那個午後安靜的空氣裡,顯得格外清晰。

他不知道她看的什麼書,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在那裡。他隻是站在不遠處的雜誌區,假裝隨意地瀏覽著那些花花綠綠的封麵,目光卻不由自主地一次次飄向她所在的方向。時間仿佛在那一刻變慢了,書店裡稀疏的人語和翻書的沙沙聲都變成了遙遠的背景音。他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臟輕微的跳動聲,一下,又一下,帶著一種莫名的、年輕的悸動。

是她先注意到了他探究的目光嗎?還是僅僅因為彆的什麼無關緊要的原因?她轉過頭,視線與他不期而遇。那一瞬間,他仿佛被什麼東西燙了一下,慌忙移開了目光,臉頰有些發燙。他看到她似乎也愣了一下,隨即,嘴角微微向上彎起一個極小的弧度,如同水麵上蕩開的一圈漣漪,轉瞬即逝。

後來,他們漸漸熟悉起來。並非是因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隻是因為都在同一家書店工作,因為都喜歡某個冷門的作家,因為偶爾會在同一個角落發現同一本被遺忘的好書。交流總是點到即止,話語不多,卻有一種奇異的默契在悄然滋長。他們分享著彼此喜歡的音樂,討論著看過的電影,偶爾也會聊聊工作上的煩惱,或者對未來的迷茫。那些對話,就像午後陽光下緩緩流淌的溪水,清澈,平緩,帶著一種慵懶而舒適的溫度。

他開始習慣在每天下午固定的時間點,假裝去整理那個她常去的書架區域,期待著能看到她纖細的身影。她也似乎習慣了在他出現時,抬起頭,報以一個淺淺的微笑,有時甚至會主動和他聊上幾句。這種平淡而克製的相處,像溫水煮青蛙,不知不覺間,已將某種情愫,如同藤蔓般,悄無聲息地纏繞在了兩人心間。

他甚至能清晰地記得她的一些小習慣。比如她看書時喜歡用一根手指指著文字,一行一行地往下挪;比如她思考問題時會無意識地用筆杆輕輕敲擊桌麵;比如她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像是混合了青草和某種不知名花朵的香氣;比如她每次離開前,總會仔細地將椅子推回到桌子底下,把桌上的東西整理得乾乾淨淨。

這些細節,如今想來,都像是用極其精細的刻刀,在他記憶的木頭上,一筆一劃刻畫出來的。那時候,他以為這種羈絆,就像書店裡那些上了年頭的舊書,雖然封麵或許已經泛黃,紙張或許已經脆弱,但隻要小心嗬護,放置在乾燥避光的地方,便能長久地保存下去,甚至散發出愈發醇厚的墨香。

江忘川:那你以為存在修仙者嗎?仙尊?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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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君雅:也許那隻是一種稱呼,他們也許掌握著更深刻的技術,忘川,彆把小說和曆史混為一談了,“工程師伊姆”會不高興的,雖然根據他們的算法,我們身上的“量劫”根本不夠。

江南的雨,總帶著一種彆樣的纏綿悱惻。不是北方的暴雨傾盆,來得快去得也快,帶著一股子暴烈的詩意;也不是南方的梅雨,黏黏糊糊,沒完沒了,如同少女心頭化不開的愁緒。這裡的雨,像是被某種古老的力量調和過,帶著曆史的塵埃,帶著歲月的低語,淅淅瀝瀝,敲打在黛瓦之上,暈染開一片迷蒙的水汽,仿佛連時間,也在這份濕漉漉的溫柔中,變得步履蹣跚。

是夜,更深露重。

陳家老宅,這座矗立在城市邊緣,據說已有數百年曆史的宅邸,在漫天風雨中,像一頭沉默的巨獸,蟄伏著,守護著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尋常時候,這裡是附近居民口中諱莫如深的所在,流傳著各種光怪陸離的傳說。但今夜,風雨雖急,宅邸深處,卻有燈火頑強地透過厚重的窗欞,在濕漉漉的青石板上投下搖曳不定的影子。

書房內,空氣裡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墨香、舊紙張的陳腐氣息,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雨水的腥甜。巨大的紅木書架頂天立地,塞滿了線裝的古籍、泛黃的卷軸,甚至還有一些造型奇特的青銅器皿,上麵鐫刻著無人能識的符文。這些,無一不在無聲地訴說著此地主人——陳溯,那不為人知的過往與癡迷。

此刻,書房的主位上,並非那位以癡迷古物和都市傳說聞名的陳老爺子,而是兩個年輕人。

其中一個,名叫江忘川。他坐在一張厚重的花梨木圈椅裡,身形頎長,穿著一身裁剪合體的深灰色中式立領襯衫,顯得沉靜而內斂。他的手指修長,正輕輕摩挲著一枚冰涼的青銅羅盤。羅盤的指針微微顫動,似乎感應到了窗外的風雨,又似乎感應到了彆的什麼。他的側臉線條分明,鼻梁高挺,嘴唇抿成一條平直的線,透出一股不易察覺的執拗。燈光勾勒出他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下一小片陰影。他並非那種一眼望去便驚為天人的俊美,但氣質沉靜,眼神深邃,仿佛藏著許多故事,許多不為人知的思考。他看著窗外漆黑的雨幕,眼神有些飄忽,似乎穿透了雨簾,看到了某個遙遠而虛幻的所在。

另一個年輕人,則是張君雅。他與江忘川並肩坐在一張寬大的八仙桌旁,背靠著一排同樣古老的樟木書櫥。張君雅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頭發略長,有些不羈地搭在額前,襯得那張本就略顯慵懶俊秀的臉龐更多了幾分隨性的色彩。他沒有像江忘川那樣沉浸在某種思緒中,而是手裡夾著一支細長的煙,煙頭的火星明明滅滅,映照著他那雙過於明亮的眼睛。他的目光沒有聚焦在任何具體的事物上,而是在書架間遊移,帶著一種審視和疏離,仿佛在評估這些凝聚了時光重量的物件,究竟價值幾何。

“所以,”張君雅的聲音打破了書房內近乎凝滯的寂靜,他的聲音年輕,帶著一絲特有的磁性,卻又透著幾分玩世不恭的冷淡,“你以為,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那些……呃,小說裡寫的玩意兒?飛天遁地,移山填海,長生不老的仙尊?還是說,是那種毀滅世界,帶來浩劫的魔尊?”他吐出一口煙圈,煙霧嫋嫋,在空氣中彌散開來,帶著淡淡的煙草苦澀味。

這個問題,似乎是他們之間永恒的辯論主題之一。江忘川的性格偏於內斂和探究,而張君雅則更傾向於邏輯和現實解構。他們相識於大學,因為一個關於古代星圖的偶然發現而走到一起,從此開始了漫長的、充滿奇思妙想也充滿現實碰撞的探索之路。

江忘川聞言,緩緩轉過頭,目光落在張君雅臉上,眼神裡有探尋,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認真。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手中的青銅羅盤輕輕放在了桌上,發出一聲輕微的“嗒”的聲響。羅盤停止了轉動,指針堅定地指向某個方位,仿佛那裡隱藏著某種啟示。

“‘以為’?”江忘川重複了一遍這個詞,語氣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困惑,“君雅,這不僅僅是‘以為’的問題。你看這些。”他伸手遙遙指向書架深處,“那些星圖,那些手劄,那些地方誌裡語焉不詳的記載……它們都指向同一個方向。在那些遙遠的時代,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人類的認知裡,都存在著超越凡俗力量的存在。我們不能簡單地用‘迷信’或者‘幻想’二字,就將它們全部抹殺。”

張君雅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帶著點嘲諷,又有點無奈。他彈了彈煙灰,動作瀟灑,卻也帶著幾分漫不經心。“行了,忘川,彆又搬出你那套‘人類認知局限論’了。我知道你沉迷於那些古老的神秘主義,但現代科學已經解釋了很多過去被視為超自然的現象。所謂的‘仙尊’‘魔尊’,如果真的存在過,或者至今仍在某個角落,你覺得,他們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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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體微微前傾,目光銳利了幾分,仿佛要將江忘川從他那些虛無縹緲的想象中拉回現實。“也許,”他頓了頓,一字一頓地說道,“那隻是不同時代,不同文明,對某種‘現象’或者‘力量’的稱呼而已。就像我們今天用‘物理定律’、‘化學反應’來解釋世界,古人用‘陰陽五行’、‘奇門遁甲’。所謂的仙尊,可能隻是掌握了遠超當時技術水平的……嗯,‘高級工程師’或者‘能量操控者’?而魔尊,或許就是他們實驗失敗的產物,或者是某種我們無法理解的負麵能量的化身?”

他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繚繞中,他的眼神顯得更加迷離,也更加深邃。“忘川,彆把小說和曆史混為一談。‘工程師伊姆’……”他忽然提到了一個奇怪的名字,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或者說,是某種更複雜的情緒,像是既忌憚又依賴,“他們的數據庫裡,可沒有任何關於‘仙尊魔尊’的明確記錄。根據現有的算法模型,我們所處的這個‘現實’,其能量總量和法則穩定性,根本不足以支撐那些神話生物的存在。所謂的‘修煉’,如果非要用科學術語來解釋,可能隻是某種對基因鏈、能量場的極端優化,其成功率和上限,都受到嚴格的‘量劫’限製。”

“量劫……”江忘川低聲重複著這個詞,眉頭微蹙。這個詞,也是張君雅經常掛在嘴邊的,據說是從那個神秘的“工程師伊姆”那裡流傳出來的。它像是一個懸在所有人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代表著某種周期性的、不可抗拒的災難和重置。張君雅對此深信不疑,甚至認為,曆史上所有的王朝更迭、文明興衰,都與這個所謂的“量劫”息息相關。

“對,量劫。”張君雅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種近乎宿命的沉重感,“‘工程師伊姆’的算法,冰冷而精確。它掃描了所有可觀測的數據流,分析了無數個可能的平行宇宙模型,得出的結論是,我們這個紀元,或者說這個‘版本’,正處於一個相對平穩但上升乏力的階段。所謂的‘靈氣複蘇’,如果真的存在,那也隻是係統進行的一次小規模‘補丁更新’,目的是為了應對某些未知的變量,或者,僅僅是為了讓這個遊戲……哦不,這個世界,能繼續運行下去,不至於那麼快崩潰。”

他掐滅了煙頭,任由煙蒂在昂貴的煙灰缸裡靜靜燃燒,發出微弱的紅光。“忘川,現實一點。與其去追尋那些虛無縹緲的‘仙尊魔尊’,不如多想想我們自己能做什麼。‘工程師伊姆’雖然高高在上,但它的算法並非完美無缺。它自己也承認,有很多‘異常點’是無法解釋的。比如,你找到的那些星圖,它們精確地指向了幾個特定的宇宙塵埃帶,那裡……似乎存在著某種結構性的‘奇點’。還有你那位朋友,那個聲稱在秦嶺深處見過‘發光人影’的老獵戶,他的描述,雖然粗糙,但隱隱約約,似乎觸及了某種……能量場的邊緣。”

他看著江忘川,眼神複雜:“我們或許無法理解‘仙尊’,但我們可以嘗試理解‘能量’。我們可以嘗試解讀那些星圖,找到那些‘奇點’,甚至……找到‘工程師伊姆’本身。這才是真正有意義的事情,而不是沉溺在那些古代傳說的故紙堆裡。”

江忘川沉默了。窗外的雨聲似乎更大了些,雨點密集地敲打著玻璃,發出劈啪的聲響,像是無數細小的手指在叩門。書房裡的燈光昏黃,將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交織在一起,又被跳躍的光影分割得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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