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換做你被人如此羞辱,能忍乎?”
還不待沈度說話,他的視線掠向阿棠,“我看你就是被這個女子給蠱惑了,紅顏禍水,其心可誅。”
“不用管什麼約定了。”
“來人,給我把她拿下。”
差役領命一窩蜂似的湧向阿棠,沈度回護她,郭平幾人擋在中間,勸了那個,攔不住這個,場麵霎時大亂。
而白雲觀幾人不知何時沒了蹤跡。
觀妙真人在一片混亂中怒意尤自不散,拿著拂塵冷冷的旁觀。
“這是在乾什麼?沈度,你為了一個女人,連最基本的規矩和體麵都不顧了嗎?”
“賀大人,你越權了。”
“你敢這麼審案,不將規矩法理放在心上,本官是為了防止民變不得已而為之,將來對上自有說辭,倒是你,你這個縣尉要做到頭了。”
……
真凶逍遙法外,反倒是查案的大打出手,這般荒誕的戲碼任誰看了不說一句‘倒反天罡’!
一片混亂中。
無人發現阿棠早已悄無聲息的突破了兩方的‘封鎖’,出現在觀妙真人身後。
“真人小心!”
觀妙作壁上觀,穩如泰山,忽然聽到身側傳來一道女聲,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隻手就攀上了他肩膀,隻聽撕拉一聲,他脊背驀地一涼。
巨大的力量將他拽的一個趔趄。
還沒站穩,女聲又道:“都說了讓你小心,怎麼還是不聽……”
觀妙下意識去抓自己的衣襟。
卻還是晚了。
那隻手看上去柔若無骨,纖細綿軟,一抓之下,如猛禽撲食,直接將險險掛在肩膀上的殘餘布料扯斷,連同胸前被他抓住的衣裳,剝皮一般剝了個乾淨。
阿棠丟開手裡的碎布條,瞥見他底下的衣服,如釋重負的拍了拍手,清脆的聲響如同驚雷降落,轟響過後,剩下死一般的寂靜。
觀妙愣住了。
賀平章也愣住了。
但凡在場之人,認識的不認識的,全都停下動作,嘴裡震驚的能塞進去一個雞蛋。
沈度想過她不會坐以待斃。
沒想過她會這麼簡單粗暴,渾不講理的……當眾把人衣裳給撕了。
“你,你無恥。”
賀平章回過神眼皮狂跳,指著阿棠的手抖的跟中風似的,“眾目睽睽,你一個姑娘家敢扒男子的衣服,恬不知恥,敗壞斯文!來,來人。”
“賀大人還是先看看你的好友吧。”
沈大人眯著眼,接過火把往觀妙走去,邊走邊道:“還真被她說中了,觀妙真人,你既裡外穿了兩件長袍,剛才又何故裝腔作勢?”
觀妙僵在當場,手裡還死死揪著將落未落到衣裳殘片。
經他這麼一提醒,又手忙腳亂的扯著往自己身上裹。
火光映照中。
他胸前,領口,長袍下擺,暈染開大片的暗沉。
他還想遮掩。
郭平帶著幾人上前把他的手拉開,沈度用指腹在那暗沉處撚了撚,撚起暗淡的紅。
“啟稟縣太爺。”
沈度回身,夜風撩起他的衣袍,在半空中鼓動翻飛,年輕的縣尉目光冷峻,鎖定自己的上司,聲音比夜色更涼:“儺神被殺一案,凶手落網,請大人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