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燼兒!”溫阮的意念如同溫暖的洪流,瞬間包裹住蕭燼瀕臨潰散的意識,“血脈共鳴…玉璽殘片…你…你找到了你弟弟…和他身上的東西?!”
意念的交流超越言語,瞬息萬變!
“母親!”蕭燼的意識在精神領域中發出無聲的呐喊,巨大的悲痛與委屈幾乎將他淹沒,“弟弟…他死得好慘!是劉昶!是三皇子!他們…”
“我知道!我都知道!”溫阮的意念帶著刻骨的恨意與沉痛,卻異常堅定,“但現在不是悲痛的時候!你眼前的敵人,是劉昶用邊關戰魂和巫儺邪法煉製的‘修羅煞’!非人非鬼,煞氣侵魂!玉片中的龍氣隻能暫時護你心神,擋不住他的‘冥煞指’!聽我說!”
溫阮的意念陡然變得無比急促而清晰,如同戰場上的金鼓急令:
“引動玉片中那絲龍氣!不是對抗!是共鳴!以你脊椎為烽燧,引龍氣點燃烽火!目標——你懷中的鎮山河劍意投影!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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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之中,那點象征著絕對死亡的“冥煞指”黑芒,距離蕭燼的眉心,已不足三寸!修羅麵具人眼中那冰冷的漠然,仿佛已經看到了獵物頭顱爆裂的景象!
千鈞一發!
蕭燼在精神領域中接收母親意念的同時,現實中的身體憑借著最後的本能和對母親絕對的信任,做出了反應!
他緊握玉片的左手,猛地按向自己的心口!並非防禦,而是將玉片狠狠壓進胸前的傷口!劇痛讓他瞬間清醒!
與此同時,他殘存的意誌,瘋狂地引動脊椎深處那融合了燭龍與烽燧的本源之力!如同點燃烽燧的狼煙,以自身為引,強行接引玉片中那絲微弱卻精純的龍氣!
“以吾燼骨——引烽燃魂!”
一聲源自靈魂最深處的無聲咆哮!
嗡——!
現實中的蕭燼身體猛地一震!一股微弱卻帶著煌煌天威、堂皇正大的赤金光芒,混合著一絲蒼涼的暗金龍氣,瞬間從他心口玉片位置)和脊椎深處爆發出來!
光芒並非射向襲來的冥煞指芒,而是——跨越了空間的阻隔,如同無形的烽火信號,瞬間投射向刑部大堂深處,那柄真實存在的鎮山河骨劍!
刑部大堂,地底深處,燭龍逆鱗空間。
那柄釘在龍胎逆鱗之上、沉寂了三百年的鎮山河骨劍,劍身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的赤金光芒!光芒之中,無數細小的烽火符文如同活了過來,在劍脊上瘋狂流轉!禁錮劍身的焚城令鎖鏈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寸寸崩裂!
“錚——!!!”
一聲穿雲裂石、飽含三百年烽煙怨怒與帝王龍氣的驚天劍鳴,猛地從刑部大堂地底爆發,直衝雲霄!恐怖的劍意瞬間籠罩了整個刑部,甚至驚動了半個沉睡的皇城!
無數在睡夢中的人被驚醒,駭然望向刑部方向!皇宮深處,幾道沉睡的、古老而強大的氣息猛地波動了一下!
而這一切的源頭,那驚天動地的劍鳴與劍意,在爆發的瞬間,仿佛被某種無形的紐帶牽引,跨越了空間,如同天河倒灌,循著蕭燼身上那縷烽火龍氣的指引,轟然降臨在寒山真廟的廢墟之上!
降臨在蕭燼身前!
降臨在那點即將點中他眉心的“冥煞指”黑芒之上!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
隻有一種絕對的、概念層麵的湮滅!
那點象征著修羅煞最強殺招、足以洞穿金鐵、湮滅神魂的“冥煞指”黑芒,在煌煌如天威、承載著三百年烽煙怨怒與一絲帝王龍氣的鎮山河劍意麵前,如同烈日下的冰雪,無聲無息地…消融了!
連一絲漣漪都未曾蕩起!
“什麼?!”修羅麵具人那雙深淵般冰冷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波動!那是難以置信的驚愕!他的“冥煞指”,凝聚了無數戰魂煞氣與巫儺秘法,無堅不摧,從未失手!竟被…被一道隔空降臨的劍意…如此輕易地抹去了?!
就在他心神劇震的瞬間!
“噗——!”
強行引動玉片龍氣、接引母親劍意投影的蕭燼,也達到了極限!他猛地噴出一大口混雜著內臟碎塊和暗金色流光的鮮血!身體如同被抽空了所有骨頭,軟軟地向後倒去,重重摔在洛桑身邊,徹底失去了意識。隻有那隻緊握著焦黑玉片的左手,依舊死死地按在心口,指縫間滲出暗紅的血,與玉片上殘留的暗金紋路混合在一起,顯得格外刺目。
而那道隔空降臨、煌煌如天威的鎮山河劍意,在湮滅了冥煞指芒後,並未立刻消散。它如同擁有靈性般,在蕭燼和洛桑昏迷的身體上空盤旋了一瞬,赤金色的光芒掃過修羅麵具人,帶著一種冰冷的警告與不屑。
最終,劍意化作一道流火,無聲無息地消散在夜空之中,隻留下一片被劍意滌蕩過、連空氣都變得無比肅殺的廢墟。
修羅麵具人站在原地,暗金蟒紋勁裝下的肌肉如同磐石般緊繃。麵具下,那雙深淵般的眼眸死死盯著倒地昏迷的蕭燼,更確切地說,是盯著他心口那隻緊握著焦黑玉片、沾滿鮮血的手。
驚愕、凝重、忌憚…最終,化為一種更加深沉冰冷的殺意與…一絲難以察覺的貪婪。
他緩緩抬起右手,看著自己那根完好無損、覆蓋著暗金指套的手指。指尖,還殘留著一絲被那煌煌劍意灼傷的、細微的刺痛感。
隔空劍意…竟能湮滅他的冥煞指…那焦黑玉片…還有蕭燼體內爆發的奇異力量…
這個燭龍孽種…比他預想的…麻煩太多!
他緩緩放下手,目光如同最精準的尺子,掃過整個戰場——散落的焦黑嬰骸、昏迷的洛桑、重傷瀕死的蕭燼、以及蕭燼心口那緊握玉片的手。沒有立刻上前搶奪。
剛才那隔空一劍的威勢太過驚人,必定已驚動皇城。此地不宜久留。
他深深吸了一口帶著血腥與焦糊味的冰冷空氣,如同毒蛇在吞吐信子。最後看了一眼昏迷的蕭燼,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死人,隻是需要等待更好的時機。
沒有留下任何話語,他高大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向後一步,便消失在斷牆的陰影之中,仿佛從未出現過。隻有空氣中殘留的那股屍山血海般的鐵血煞氣,證明著剛才那致命的危機並非幻覺。
廢墟徹底陷入了死寂。
清冷的月光,無聲地灑落在昏迷的兩人身上,灑落在焦黑的嬰孩骸骨上,也灑落在那塊緊握在染血掌心中的、承載著潑天秘密與血海深仇的焦黑玉片上。
玉片在月光下,那焦黑之下流轉的暗金紋路,似乎更加清晰了一分。烙印著的“受命於天”四字,在血色的浸染下,透出一種妖異而沉重的光芒。
>刑部大堂地底,鎮山河骨劍的嗡鳴漸漸平息,劍身上殘留的赤金烽火緩緩隱沒。釘著劍身的龍胎逆鱗上,一道極其細微的、如同金針穿刺的焦黑孔洞,在赤金光芒褪去後,悄然浮現,孔洞邊緣的紋路,與寒山焦黑嬰骸心口的錐刺孔…如出一轍。皇宮深處,一座被重重帷幕遮掩的宮殿內,一盞以鮫人油為燃料、燃燒了數百年的青銅長明燈,燈芯猛地爆開一朵幽藍的火花,火光中,隱約映出一張模糊的、帶著帝冕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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