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燼走上前，一把掀開黑袍人的兜帽——
一張布滿膿瘡的臉映入眼簾，最駭人的是，他的額頭上刻著一個血紅色的"儺"字！
"巫儺殿的"屍語者"……"蕭燼心頭一沉。這些人都是巫儺殿培養的死士，專門操控屍體作戰。他們出現在這裡，意味著巫儺殿已經正式介入這場爭鬥！
他正要返回寨子，忽然，餘光瞥見黑袍人懷中露出一角羊皮紙。蕭燼抽出展開，上麵用血畫著一幅詭異的地圖，中央標注著一個地點——
"九龍窟"。
4）五女初聚
天色微明時，水寨的危機終於解除。
蕭燼回到醫廬，發現除了洛桑和寒漪外，屋內還多了兩個人——
一個身著鵝黃色羅裙的少女正坐在床邊，手持銀針為洛桑施術。她約莫十七八歲年紀，杏眼櫻唇，容貌嬌俏，但眉宇間卻透著不符年齡的沉穩。
另一個則站在窗邊，一襲白衣如雪，腰間懸著一柄細長的玉簫。她背對眾人，身姿挺拔如青鬆，僅一個背影就給人一種不可褻瀆的冷傲感。
"公子！"寒漪見他回來，立刻迎上前，"這位是藥王穀的蘇瓔姑娘，她剛好路過水寨，見我們有傷員，便主動來幫忙。"
鵝黃衣裙的少女——蘇瓔抬頭衝蕭燼甜甜一笑："蕭公子，久仰大名。"
蕭燼點頭致意，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窗邊的白衣女子。
寒漪會意，輕聲道："那位是……"
"雪霄宮，沈清璃。"白衣女子轉過身，露出一張清麗絕倫卻冷若冰霜的臉。她的聲音如碎玉投冰，不帶絲毫情緒，"奉師命下山，追查巫儺殿蹤跡。"
蕭燼心頭一震。雪霄宮是江湖上最神秘的宗門之一，門下弟子極少涉足俗世。這位沈清璃能代表師門下山，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多謝二位相助。"他抱拳道。
蘇瓔笑眯眯地擺手："彆客氣，洛桑姑娘的傷需要"九轉還魂丹"調理，我正好帶了一顆。"
沈清璃則冷冷道："我不是來幫忙的。巫儺殿煉製血屍，違背天理，雪霄宮必誅之。"
屋內氣氛一時有些微妙。五個性格迥異的女子共處一室，蕭燼站在中間，竟莫名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這時，溫晚推門而入，麵具上還沾著未乾的血跡。她掃視一圈，目光在沈清璃身上停留片刻，冷笑一聲："雪霄宮也來湊熱鬨？"
沈清璃淡漠回應："水雲間能管的事，雪霄宮自然也能管。"
火藥味瞬間彌漫。
蕭燼一個頭兩個大，正想打圓場，床上的洛桑突然咳嗽起來，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洛桑！"他立刻衝到床邊。
蘇瓔迅速把脈，臉色一變："不好！噬魂釘的邪氣在侵蝕心脈！"
寒漪急道："需要什麼藥材？我去找！"
"千年雪蓮、幽冥靈芝，還有……"蘇瓔咬了咬唇，"鮫人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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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沉默。千年雪蓮和幽冥靈芝雖珍貴，但藥王穀或許有存貨。可鮫人淚……必須是鮫人情動時落下的淚珠才能入藥，而現在的洛桑，怎麼可能情動落淚？
蕭燼握緊洛桑的手，忽然俯身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什麼。
洛桑睫毛輕顫，一滴晶瑩的淚珠緩緩滑落。
蘇瓔眼疾手快，用玉盞接住。淚珠落入盞中，竟化作一顆淡藍色的珍珠！
"成了！"她驚喜道。
屋內眾人神色各異。寒漪低著頭，手指絞著衣角；溫晚轉身走向窗邊，麵具遮住了所有表情；沈清璃依舊冷若冰霜，但眼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唯有蘇瓔笑得燦爛，一邊配藥一邊偷瞄蕭燼。
蕭燼卻隻看著洛桑，輕聲道："睡吧，等你醒了，一切都會好起來。"
洛桑緩緩閉上眼，唇邊卻浮現出一抹極淺的笑意。
窗外，朝陽初升，新的一天開始了。
但更大的風暴，正在看不見的地方醞釀……
5）暗香浮動
三日後，水寨後山的溫泉池。
夜色朦朧，水汽氤氳。洛桑靠在池邊，淡金色的長發浮在水麵，如同一片流淌的月光。她的傷勢已經穩定，但噬魂釘留下的邪氣仍需溫泉調理。
腳步聲傳來，她警覺地抬頭，見是蕭燼，又放鬆下來。
"怎麼來了？"她輕聲問。
蕭燼坐在池邊岩石上，將一壺酒放在一旁："看你恢複得如何。"
洛桑瞥了眼酒壺，似笑非笑："帶著酒來看傷員？"
"藥王穀的酒，蘇瓔說對鮫人血脈有益。"蕭燼倒了一杯遞給她。
洛桑接過，指尖不經意擦過他的手掌，兩人都是一頓。
"那天……"她低聲開口，"你在水晶宮外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蕭燼挑眉："哪句？"
洛桑抬眸，深藍色的眼睛直視著他："你說……要帶我回家。"
蕭燼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我說到做到。"
洛桑也笑了，仰頭飲儘杯中酒。水珠順著她修長的脖頸滑落，在月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
兩人都沒再說話，但某種無形的羈絆，在這一刻變得更加清晰。
遠處，楓樹下，一道紫色身影靜靜佇立。溫晚看著溫泉方向，麵具下的唇角抿成一條直線。她手中握著那枚紫玉令牌，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更暗處，寒漪抱膝坐在礁石上，望著水中的月亮發呆。蘇瓔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遞給她一包蜜餞。
"喜歡一個人，又不是什麼錯。"小醫仙眨眨眼，"乾嘛躲在這兒難過？"
寒漪紅了臉："我、我沒有……"
蘇瓔笑嘻嘻地塞了顆蜜棗到她嘴裡："騙誰呢？你的眼睛可比你的嘴誠實多了。"
最高的那棵古鬆上，沈清璃抱劍而立，白衣在夜風中翻飛。她冷眼看著這一切，麵無表情地轉身離去。
夜風拂過，暗香浮動。
誰的心亂了，隻有月亮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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