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花的肥料..."人臉發出溫晚的聲音，"從來都是..."
洛桑的珍珠左眼突然灼熱起來。她看到未來片段如走馬燈閃過：成年的寒漪手持斷裂龍角刺穿蕭燼胸膛；燃燒的皇城中，劉昶從灰燼裡捧出完整的儺神心臟；最後畫麵是海底最深處的青銅門前，自己親手將珍珠嵌入鎖孔...
"不..."她踉蹌後退，撞上瀾姨冰冷的身體，"這個未來..."
瀾姨突然咬破指尖，將血珠彈入洛桑左眼。珍珠表麵立刻浮現出三百年前的場景：年輕的自己站在水晶宮廢墟前，手中契約殘片映出的未來畫麵——與洛桑剛才所見分毫不差！
"命運輪回..."瀾姨的聲音突然蒼老，"除非..."
寒漪的龍爪突然刺入自己右眼。當赤金豎瞳被挖出的刹那，整片海域靜止了。眼珠在她掌心化為半朵紫薇花，花蕊中蜷縮著個微小的敖桀魂魄。
"哥哥說的對..."她將花蕊按在蕭燼胸前的疤痕上，"紫薇花種是..."
疤痕突然愈合。蕭燼體內的存在發出舒暢的歎息，紫黑火焰全部回流到他體內。當火焰消失時，洛桑的珍珠左眼看到驚人變化——那個一直蜷縮在蕭燼心口的透明人影，此刻竟然睜開了眼睛！
骨船突然劇烈顛簸。紫薇樹的根係已經刺穿船底，海水湧入的速度快得異常。瀾姨的傘麵重新張開，青光形成保護罩裹住眾人。
"聽著。"她語速飛快，"儺神契約的關鍵不是內容，而是簽訂時用的墨水——那是用初代烽燧之主的血混合龍髓製成的。要真正破除輪回..."
老船工黃三突然指著遠方："那是什麼？"
海平線上，七道水龍卷正向著骨船移動。每道龍卷頂端都懸浮著個青銅儺麵，麵具有規律地開合，發出暮北溟的誦咒聲。最可怕的是，龍卷經過的海麵都開始結冰，冰層下隱約可見巨大的龍形陰影。
"七星鎖龍陣..."瀾姨的傘開始結霜，"他們來收走寒漪的龍魂了..."
蕭燼突然按住胸口。那裡的疤痕已經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朵含苞待放的紫薇花紋。當他抬頭時，眼中閃過一絲不屬於他的滄桑：
"不，他們是衝我來的。"
烽燧刃自動飛回他手中。刀身燃起的不再是紫黑火焰，而是純淨如陽光的金色烈焰。火焰照亮的海水下，無數鮫人屍骸正向著骨船跪拜，每具屍體心口都插著截斷裂的龍角。
"終於想起來了..."瀾姨淚流滿麵地跪倒，"您就是那個..."
第一道水龍卷襲來的瞬間，蕭燼揮刀斬出。金色火焰化作展翅金烏，將青銅儺麵燒得通紅。麵具發出的尖嘯震得洛桑珍珠左眼流血，但也在疼痛中讓她看清了更多——
每個儺麵內部都束縛著個龍族魂魄，而它們掙紮的方向...全部指向寒漪！
"寒漪快躲開！"洛桑的鮫紗袖卷住好友腰肢，"它們要..."
寒漪卻主動走向船頭。她挖空的右眼眶裡浮現出敖桀的虛影，赤金光束再次射出。這次光束中帶著青銅色的霧氣，觸及水龍卷的瞬間，冰層下的龍形陰影全部痛苦翻滾起來。
"原來你們也被騙了..."她聲音裡的龍族回聲震得甲板顫動，"看看鎖鏈那頭是誰！"
敖桀的魂魄突然放大，形成個鏡麵般的屏障。七道水龍卷中的儺麵同時轉向鏡麵，然後在鏡中看到了相同的景象——每條鎖鏈最終都連接在儺神心臟上，而那顆心臟正在劉昶胸腔裡跳動！
趁儺麵混亂的間隙，瀾姨的傘尖刺入紫薇樹主乾。樹乾噴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劉昶扭曲的麵容："瀾丫頭！你忘了契約反噬的..."
"我早該死了。"瀾姨猛地旋轉傘柄，青光將樹乾絞得粉碎，"帶著你的謊言下地獄吧！"
骨船在這爆炸中四分五裂。洛桑墜海的刹那，珍珠左眼看到海底升起巨大的青銅門虛影。門縫中伸出無數珍珠色手臂，這次卻不是抓向她，而是托著眾人向海麵升去...
最高處的手臂上，戴著枚她再熟悉不過的銀鈴——正是溫晚生前最討厭的那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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