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拂過空蕩蕩的營地,將最後一縷茶香也吹散了。
楊過回到客舍,心中仍記掛著席間醉倒的江止水,便轉身往他房中走去。卻見那房門虛掩,暖黃的燈光自門縫間靜靜流淌出來,在夜色中暈開一片溫然。
剛到門前,還未叩門,就聽見江止水清朗的聲音自屋內傳來:“教主既已到了,何不進來喝杯茶?”
他推門而入,隻見江止水衣衫整齊地坐在燈下,手執書卷,神色清明,哪有半分醉意。
他從容擱下書,抬眼望來,笑道,“教主好酒量。”
楊過微微一怔,隨即恍然——原來他那番“醉倒”,不過是金蟬脫殼。
“不及江兄,‘醉臥’書海,來得愜意。”楊過含笑反譏,信步走入房中。
二人對視片刻,眼中俱是心照不宣的意味,不由同時笑出聲來。。
楊過隨手帶上門,倚在門框上挑眉打量著他:倒是我多慮了,還擔心你被那些熱情似火的姑娘們纏得脫不開身。卻不知江兄是使了個什麼妙法,竟能讓她們心甘情願放你獨處?
江止水執起案上溫著的茶壺,不緊不慢地為楊過斟上一杯。
不過是與她們打了個賭。他將一杯茶推至案幾對麵,賭我若能連飲三壇烈酒而不倒,她們便許我清靜一晚。
你當真喝了三壇?楊過在他對麵坐下,眼底帶著幾分不信。
自然是......江止水端起茶杯輕啜一口,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在她們取酒的間隙,用內力逼出了大半。
楊過聞言先是一愣,隨即撫掌大笑:妙極!難怪方才見你步履虛浮,麵色酡紅,演得倒是真切。
笑聲漸歇,室內恢複了寧靜。
江止水執壺為他添了茶,語氣轉為鄭重:“還有一事要稟報教主。殷姑娘前日已經醒轉了。”
楊過眼中頓時一亮:“如夢醒了?傷勢如何?”
“傷勢已無大礙,隻是身子還虛。”江止水微微一笑,“不過她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要尋你,那股執拗勁兒,倒是一點沒變。
他頓了頓,續道:“幸虧青龍法王東方師兄機敏,找了個由頭,說是教中急需一批療傷聖藥,非她這位精通藥理的‘法王’親自監督不可。這差事既清閒又能讓她安心靜養,總算把她暫時拴在了藥廬裡,讓她無從分身。東方法王還特意派了得力的弟子去‘幫忙’,實則是看著她,免得她偷跑出來勞神傷身。”
楊過聞言,又是感激又是好笑,搖頭歎道:“這丫頭……還是這般不讓人省心。有勞東方法王費心了,此法甚妥。”得知殷如夢安然醒來,他心中一塊大石總算落地,對東方煜的妥善安排更是深感滿意。
江止水點頭,順勢將話題引向教務:“教主或許不知,自您接掌明教,挽狂瀾於既倒,幾位法王如今是乾勁十足。青龍法王坐鎮光明頂,總攬全局,調度有方;白虎法王司徒烈則奔走四方,積極聯絡舊部,招攬豪傑,如今我明教散落各地的教眾,粗略算來,已恢複至兩三萬之數,聲勢漸複。”
楊過點頭讚許:“諸位法王辛苦了。明教能有今日氣象,全賴大家同心協力。”
江止水含笑應道:“是教主您帶領得好。”
楊過執盞沉吟片刻,正色道:教中兄弟個個忠心赤膽,尤以幾位法王最為出眾。幾位法王各有所長,東方煜沉穩持重,司徒烈勇猛精進,皆是教中棟梁。有他們儘心竭力,乃明教之福。
他話鋒一轉,目光落在江止水身上,含笑道:至於你和如夢,更是我的左膀右臂。如夢精於製藥,教中傷患多賴她妙手回春。你機敏過人,處處能為我分憂解難。你們二人,一個懸壺濟世,一個運籌帷幄,恰如明教雙翼,缺一不可。
江止水聞言,眼中閃過感動之色,卻仍保持著從容笑意:教主過譽了。止水不過是儘本分而已。倒是如夢師妹,若是聽到教主這般誇讚,怕是又要得意忘形了。
她確實該得意。楊過眼中帶著溫和,你們二人,一個明快如火,一個沉靜似水,都是我最信任的夥伴。
江止水看著楊過,目光中帶著探究,緩緩道:“教主,此次跟隨歐陽先生探尋金國遺寶,我觀他行事,雖看似怪誕不羈,實則每一步都似有深意,仿佛……是在為您籌劃一件大事。”
他略微停頓,終是問出了心中思量已久的問題,“恕止水冒昧,不知教主……誌在何方?”
楊過聞言,並未立即回答。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望著遠處沉沉的夜色和隱約的山巒輪廓。
夜風拂動他額前的發絲,也帶來了遠方曠野的氣息。
沉默片刻,他轉過身,眼神清澈而堅定說道:“明教教義,旨在光明普照,救世濟人。過往我漂泊江湖,快意恩仇,所見卻多是百姓流離,烽火連年。如今既擔此任,便不能隻滿足於江湖幫派之爭。”
“我的誌向,便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借助明教之力,終結這亂世,建立一個沒有戰亂、百姓富足、國力強盛的國家。讓幼有所養,老有所終,鰥寡孤獨皆有所依。這,或許才是對‘光明’二字最好的詮釋。”
江止水靜靜聽著,眼中漸漸泛起異彩。他起身整了整衣袖,對著楊過鄭重一禮:“教主有此宏願,止水願效犬馬之勞。”
話音未落,廊外忽然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夾雜著女子清脆的低語,由遠及近。
“江公子該醒酒了吧?”
“我們去瞧瞧,備了些醒酒湯…”
“也不知他身子可還爽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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