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力先向錢守庸拱手行了一禮,又轉身向李明拱手,隨後朗聲說道:“大人,這11支左輪手槍,便是刺客杜文卓及其15名手下當街行刺李將軍時所用。據杜文卓招認,其中一支手槍是他暗殺一名我軍外出公乾軍官後搶奪而來,另外10支則是周懷仁的管家周大福暗中交給他,供其行刺之用。”
周懷仁一聽,頓時跳腳大喊:“胡說!這槍是你們武昌兵工廠生產的,刺客杜文卓所用,與我何乾!”
王大力不慌不忙,衝著周懷仁冷冷一笑,說道:“怎麼會與你無關?槍上都有編號。”
周懷仁冷哼一聲,強裝鎮定,“有編號?哪裡?拿給我看!”他篤定槍身上的編號已被抹去,李明這邊肯定查不出來源。
王大力神色鎮定,“周懷仁,你彆以為把槍身上的編號磨掉就萬事大吉了。你隻知槍身有編號,卻不知我們為防歹人破壞編號,製造時特意在槍的握把裡側也刻有編號。平日握把貼片焊在上麵,所以你根本看不到。”
說罷,王大力拿起一把小斧子配合鑿子,熟練地撬開握把,果然,在握把貼片覆蓋的裡側,刻有一行小寫阿拉伯數字,正是槍身的編號!再看周懷仁已經滿臉冷汗。
王大力再次拱手,“請巡撫大人明察,根據這批槍身的編號,我們早已查到了槍的來源。”
“據查,這10支槍確係武漢兵工廠生產,槍支的出庫記錄顯示,它們本是由李將軍調撥給巡撫大人您的撫標營使用。”王大力繼續說道。
錢守庸聽到此處,臉色微微一紅,心中暗自叫苦,這些槍確實是李明特意撥給他的,用於加強自己的撫標營衛隊)戰力,結果被他私自轉手賣到黑市,所得銀子也都進了自己腰包。
王大力接著說道:“然而,這些槍隨後被黑市不法商人孫三從撫標營買走,之後城中地痞劉二找到他說有一個大主顧要買槍。而周懷仁,正是這個大主顧!他經過劉二介紹從孫三手裡最終購得這批槍。”
周懷仁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雙腿忍不住微微顫抖,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血口噴人,可有證據?”
王大力嘿嘿一笑,衝著堂下大喝一聲:“帶證人!”
話音剛落,幾個探子便將不法商人孫三與地痞劉二推搡著帶上堂來。
孫三與劉二嚇得渾身發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孫三哆哆嗦嗦地說道:“大人,我……我確實把槍賣給周大人了,是劉二找到我,說周大人急需這批槍,出的價錢又高,我……我就答應了……”
劉二也連忙磕頭如搗蒜,“大人,我……我就是個中間牽線搭橋的,周大人悄悄找到我,說要買槍,我就聯係了孫三,把這事辦成了,真沒想到他膽大包天,竟敢……”
周懷仁此時已麵如死灰,但仍嘴硬道:“我堂堂湖廣都指揮使,二品大員,沒有皇上的朱批,你們誰敢殺我,誰敢動我!”
錢守庸麵色一正,說道:“本官自當依法處置,先將人犯周懷仁收押,待本官上奏朝廷,聽候朝廷發落。”
這時,李明上前一步,微微一躬身道:“大人,下官懷疑周懷仁一人不敢如此膽大妄為,恐怕整個湖廣各衛所還有同黨,請大人詳查。”
錢守庸捋了捋胡須,其實他與李明此前已在暗中商議過此事,借此機會正好把整個湖廣衛所都清理乾淨,此刻隻是做戲給眾人看,於是大聲說道:“李總兵言之有理,本官隨後必將詳細徹查此事,將相關人員一並處置,絕不姑息!”
周懷仁突然暴起,目眥欲裂地盯著李明,脖頸青筋暴起如虯龍:“李明!你休要借著查案之名排除異己!湖廣各衛所同仇敵愾,豈容你肆意妄為......”
“押下去!”錢守庸猛地拍案,震得茶盞裡的茶湯濺出三寸高。兩名衙役如狼似虎撲上去,周懷仁卻如瘋虎般掙紮,官靴在青磚上劃出刺耳的聲響:“錢守庸!你收了我二萬兩白銀時......”話音戛然而止,一根皂隸的腰帶已勒住他咽喉,另一個皂吏用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周懷仁奮力掙紮卻無濟於事,在一陣“嗚嗚”之聲中被拖走了事,隻留下一隻官靴留在原地,仿佛無聲的訴說。
堂外百姓頓時炸開了鍋。賣炊餅的老漢把扁擔往地上一跺:“狗官終於倒台了!去年他強征我家三畝良田,愣說是我家侵占的軍田,天地良心,我那是祖上傳下來的呀,如今可算出氣了!”
“錢大人真是青天啊!為我等小民除此狗官,猶如生身父母啊!”有書生模樣的年輕人振臂高呼,“此等貪腐之輩就該千刀萬剮!”眾人紛紛應和:“千刀萬剮!”“錢大人青天大老爺!”
“退堂!”
隨著錢守庸一聲令下,衙役們高呼“威武”,眾人在百姓的歡呼聲中依次退去。
暮色中的巡撫衙門漸漸安靜,唯有堂前石獅子的眼睛在夕陽下泛著暗紅。更夫敲響戌時的梆子,驚起簷角幾隻昏鴉。這場震動湖廣官場的大案,才剛剛掀開冰山一角,一場狂風暴雨即將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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