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以後,持節製度逐漸簡化,“假節鉞”的權力被“節度使”、“樞密使”等職官取代,不再單獨作為權力憑證授予。
假節多為臨時任務授權,通常針對具體、短期的事務,臣下的權力被嚴格限定在“完成任務”的範圍內,任務結束後權力即終止。
例如曹操曾授予張遼假節,令其駐守合肥,指揮合肥駐軍、斬殺違反軍令的士兵;再例如劉備攻打漢中之時,張合臨危受命,曹操當即賦予其假節。
假節鉞多為重大權責授權,通常是君主需要臣下總領一方、獨當一麵,才會授予。權力覆蓋了軍政全領域
例如劉備進位漢中王後,授予關羽假節鉞,令其鎮守荊州。關羽可自主決定荊州的軍事行動,如發動襄樊之戰,可斬殺荊州轄區內違反軍令的將領,即使是假節官員,無需事事向劉備請示,這也是關羽敢擅自北伐的核心權力依據。
也就是說,於禁的權力遠遠超過其他五子良將。
麵對這樣一位手中的核心統帥投降了敵軍,任何一個君主都會有些憤恨不已。
特彆是在這麼重要的襄樊地帶。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特彆重要的原因。
儘管於禁保全了三萬將士的性命,但曹操看到了於禁投降後帶來的嚴重影響。
行軍打仗最重要的是軍中紀律和大軍氣勢。
先前在兵役製度中聊過,曹軍中有明確的規定,凡叛逃者,妻子連坐,投降對於叛逃而言,幾乎相同,對應的處罰也是如此。
因為不能投降也不能叛逃,所以上陣之後,曹軍的將士隻有一條活路,奮勇殺敵。
故而曹孫劉三方中,曹軍的戰鬥力最為強悍。
儘管在建安十九年公元214年)十二月曹操采納了高柔的建議,取消了逃兵連坐的機製,但對於投降者的處罰並沒有改變,而且長期流傳下來的治軍之道也沒有輕易改變,軍中士卒依舊對叛逃和投降十分忌憚。
此次於禁率三萬大軍投降,開了主帥下令投降的先河,是主帥的軍令,並非士卒自身的決定。故而若是曹操想要以軍規來處置全軍士卒,那是站不住腳且不得人心的舉動。
要處置,也隻能處置於禁一人。
有此先河,若是今後再交戰,一旦形勢不妙,軍中便會出現威脅主將投降以求生存的可能性,從而大大減弱士卒的鬥誌和戰鬥力。
這才是曹操最為擔憂的地方。
所以從於禁投降那一刻起,他的命運幾乎已經注定,沒有第二條路。
至於於禁本人,這個選擇正確與否,後世人已經無法評判,畢竟當時的情形如何也隻能從史書上寥寥數字中了解。
唯一可以判斷的是,於禁絕對不是想要逃避責任,當時統帥雖然是於禁,但七軍到達樊城之後,指揮權已經交給了曹仁,屯兵在樊城以北地區的指令也來自於曹仁。
麵對於禁等人的困境,曹仁也沒有選擇出兵相救。
因為曹仁心裡也清楚,麵對這樣的水災,他束手無策,出城就是送死。
加上司馬懿就說過:禁等為水所沒,非戰守之所失。
漢水泛濫乃自然災害,並不是於禁的過錯。
就算兵敗,責任也怪罪不到於禁頭上。
所以於禁此舉並不是規避責任,唯一的解釋就是於禁想要保全那三萬將士。
曹操心中儘管不平,但也無可奈何。
況且此時的曹操已經被頭痛病困擾,無心多顧前方戰事,更沒有辦法花大量的精力來應對此事,倒是後來的曹丕給這件事畫上了一個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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