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前麵是龍潭還是虎穴,都必須闖!
“追!”巴圖猛地站起身,翻身上馬,彎刀向前一指。
“他們以為自己跑得掉嗎?做夢!”
“今天,我們就要用南朝狗的血,來洗刷我們的恥辱!”
“把將軍奪回來!”
“吼!”
一萬多騎兵,發出震天的怒吼,順著那清晰無比的痕跡,卷起漫天煙塵,瘋狂追去。
馬蹄聲,如同滾雷,響徹山野。
他們追了約莫半個時辰。
前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山穀。
那地形,那入口,和昨天埋葬了他們無數兄弟的峽穀,何其相似!
隊伍的速度,不自覺地慢了下來。
所有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一抹難以掩飾的驚懼。
“停!”巴圖抬手,製止了隊伍。
他死死地盯著那個如同巨獸之口的穀口。
這一次,他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腦。
他指著兩旁高聳的崖壁,對身邊的幾個親衛喝道。
“你們幾個,身手最好!”
“給我爬上去,仔仔細細地看清楚,上麵有沒有埋伏!”
“是!”
那幾名親衛立刻下馬,如猿猴般,手腳並用地順著陡峭的岩壁向上攀爬。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緊張地看著他們的動作。
一炷香後。
崖壁頂上,那幾名親衛站起身,對著下方用力地揮了揮手,做出了一個安全的手勢。
沒有埋伏!
“哈哈哈!”巴圖身邊那個百夫長,頓時放聲大笑。
“我就說南朝狗沒種,他們就是想用這破山穀嚇唬我們,自己早就跑沒影了!”
“沒錯,一群膽小鬼!”
壓在眾人心頭的巨石,瞬間被搬開。
恐懼,變成了加倍的憤怒和輕蔑。
巴圖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看來是自己多心了,南朝人已經技窮了。
“兄弟們!”
巴圖高高舉起彎刀,刀鋒在陽光下閃著嗜血的光。
“南朝狗就在裡麵!”
“他們以為我們是傻子,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
“今天,我們就衝進去,把他們像宰羊一樣,一個個全都宰了!”
“此戰,不將南朝人一網打儘,我們誓死不歸!”
“殺!”
巴圖一馬當先,如同離弦之箭,第一個衝向了穀口。
“殺!”
身後的一萬多騎兵,被他最後的瘋狂徹底點燃,他們發出歇斯底裡的咆哮,催動戰馬,加速,再加速!
他們要將所有的恥辱和憤怒,都發泄在即將到來的屠殺之中。
眼看著,巴圖的馬頭,即將衝入峽穀。
就在這一瞬間,異變陡生!
“轟隆!”
毫無征兆地,巴圖前方的地麵,猛然向下塌陷!
一個巨大無比的深坑,憑空出現!
衝在最前麵的上百名騎兵,連人帶馬,根本來不及反應,就慘叫著墜入了深坑之中!
“噗嗤,噗嗤!”
坑底傳來的是利刃刺入血肉的可怕聲音。
陷馬坑!
坑底全是削尖了的木樁!
巴圖的戰馬受驚,人立而起,發出一聲悲鳴,險險地停在了陷坑邊緣。
他低頭看去,隻見深坑之中,自己的同袍和戰馬,被無數根木樁刺穿,疊在一起,鮮血瞬間染紅了坑底。
後麵的騎兵,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魂飛魄散,拚命地勒住馬韁。
整個衝鋒的陣型,亂成一團。
不少人的眼中,重新被恐懼所占據。
有詐!
“撤,快撤!”
有人驚恐地大喊,調轉馬頭,就想往回跑。
他們怕了,真的怕了。
南朝人的手段,層出不窮,詭異得讓他們感到了發自靈魂的戰栗。
巴圖的心,也沉入了穀底,但他還想做最後的掙紮。
“不準退,繞過去,從兩邊……”
他的話還沒說完。
一股灼熱的氣浪,從他們身後,猛地撲來。
伴隨著的,是木材燃燒時發出的,劈裡啪啦的爆響。
所有人都僵硬地回過頭。
隻見他們來時的路上,不知何時,已經燃起了一道衝天的火牆!
那火焰足有數丈之高,熊熊燃燒,烈焰翻滾,將整個穀口徹底封死!
滾滾的黑煙,直衝天際!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鬆油味道。
在火牆之後,隱隱約全,無數南朝士兵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
為首一人正是那個俘虜了他們將軍的南朝將領。
趙虎的臉上依舊掛著那抹貓捉老鼠般的,殘忍的冷笑。
前有陷坑,後有火海。
兩側是無法攀爬的峭壁。
這是一條徹徹底底的,為他們量身定做的絕路。
剛剛才燃起的希望和勇氣,在這一刻,被燒得一乾二淨。
徹底的絕望,如同潮水,淹沒了每一個人。
“撲通。”
一個年輕的蠻夷士兵,手裡的彎刀掉落在地。
他翻身下馬,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對著火牆的方向,拚命地磕頭。
“饒命,饒命啊,我投降,我投降!”
他的崩潰,像是一根導火索。
“撲通,撲通!”
越來越多的蠻夷士兵,丟下了武器,跪地求饒。
哭喊聲,求饒聲,響成一片。
那曾經讓大齊邊境聞風喪膽的草原狼騎,此刻,變成了一群待宰的羔羊。
巴圖呆呆地看著這一切。
他看著燃燒的火牆,看著深不見底的陷坑,看著跪地求饒的同袍。
他忽然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
原來,從始至終,他們都隻是一群被玩弄於股掌之上的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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