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顯揚在一旁,煞有介事地翻譯道:“他說,他們的大汗阿古拉,得知吳將軍您率領天朝禁軍抵達北境,知道您是用兵如神的名將,所以才設下此計。先派小股部隊騷擾,再於夜間發動總攻,想趁您立足未穩,打您一個措手不及。”
“他還說,他們沒想到吳將軍您早已看穿了他們的計策,將計就計,故意示弱,在城牆上布下了天羅地網。他們昨晚攻城的部隊,看似有數萬,實則都是老弱病殘組成的疑兵,真正的主力,都埋伏在後麵,就等您出城追擊,好把您一口吃掉!”
“結果,您根本不上當,指揮若定,硬生生用箭雨和滾石,把他們的先頭部隊給打殘了。他們的大汗見計策敗露,這才不得不含恨撤兵!”
這番翻譯,聽得周圍的鎮北軍將士,一個個都死死地憋著笑,肩膀一聳一聳的,臉都憋成了紫色。
而那些禁軍士兵,則是一個個麵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吳儘忠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扒光了衣服的小醜,站在戲台中央,任由台下所有人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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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瓊的這一手,太毒了。
他不僅把吳儘忠的無能,粉飾成了深不可測的智謀,還順便把阿古拉,描繪成了一個被吳儘忠玩弄於股掌之上的蠢貨。
這讓吳儘忠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難道他要站出來說,不,我沒有看穿,我就是單純的無能?
“原來如此!”李瓊聽完翻譯,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對著吳儘忠,深深一揖,語氣中的敬佩,又上了一個台階。
“吳將軍真乃神人也!運籌帷幄,洞若觀火。末將佩服,佩服得五體投地!”
齊振看著眼前這荒誕的一幕,那張嚴肅的臉上,肌肉也忍不住抽動了兩下。
他走上前,拍了拍吳儘忠的肩膀,長歎一口氣。
“吳將軍,讓你受累了。北境不比京城,蠻夷狡詐,戰事凶險。你初來乍到,便立此大功,實乃我大周之幸。”
他話鋒一轉,看向那些垂頭喪氣的禁軍士兵。
“不過,昨夜一戰,也暴露了些許問題。我觀西城牆多有破損,想必是昨夜戰況激烈所致。為防蠻夷再度來犯,這城防的修補工作,刻不容緩。”
他看向吳儘忠,用一種商量的語氣說道:“吳將軍,你看這樣如何。你麾下的將士,昨夜鏖戰,也需要休整。本王就給你們安排一個輕鬆些的活計。”
“這西城牆的修補加固,還有關內防禦工事的挖掘,就全權交給你們了。一來可以熟悉關內地形,二來也能勞逸結合,以作操練。你看如何?”
吳儘忠還能說什麼?
他能說不嗎?
他能說他手下的天子親軍,不是來當苦力的嗎?
在立下大功之後,再拒絕輕鬆的活計,那就是驕橫跋扈,不識大體。
他隻能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但憑……王爺做主。”
“好!”齊振滿意地點了點頭。
“李瓊,你即刻從軍需處,調撥最好的工具,務必讓禁軍的弟兄們,用得順手。”
“是!”李瓊領命,轉身離去。
在他與吳儘忠擦肩而過時,他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輕聲說了一句。“吳將軍,北境風硬,土也硬。得多出點力,才能把根基挖得深,站得穩。”
吳儘忠的身體,猛地一僵。
他抬起頭,隻看到李瓊那遠去的,挺拔如鬆的背影。
一口氣血,再也壓抑不住,湧上喉頭。
他強行咽了下去,那股腥甜的味道,彌漫了整個口腔。
他知道,自己輸了。
從踏入鎮北關的那一刻起,他就掉進了一個精心編織的羅網。
這張網,不僅困住了他的人,更徹底碾碎了他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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