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之湖的水霧尚未散儘,田鏡正用能量絲擦拭蛛網手槍上的恐懼結晶,刀疤突然按住他的手腕,鐵鏈護腕上的能量珠發出急促的碰撞聲:“少主,木空。”
田鏡猛地抬頭,隻見木空正踏著湖邊的水紋走來,黑色勁裝外的獸紋披風被怒氣掀得獵獵作響。
他左臂的隕鐵義肢在晨光下泛著冷光,每一步落下,腳下的鵝卵石都迸出細碎的電火花——那是他雷係能量波失控的征兆。
木空顯然也看見了田鏡,原本微眯的眼睛驟然圓睜,小臂上的雷紋刺青亮起青紫色光芒。
四周的古樹仿佛被這股怒氣驚動,葉片嘩嘩作響,枝頭凝結的露珠順著能量波動的軌跡墜落,在半空炸成細小的水箭。
田鏡左眼角的蜘蛛刺青瞬間漲紅,他下意識摸向腰間的蛛網手槍,卻被刀疤用眼神按住。
“躲不掉了。”田鏡咬著牙,犬齒刺破下唇,滲出淡藍色的能量血。
“木二爺,這麼巧?”田鏡強扯出笑容,左手悄悄按在恐懼圖騰腰包上,試圖調動能量壓製顫抖。
“巧你娘的蛋!”木空的怒吼帶著音爆,右腳帶著青白色的能量弧橫掃過來——那是“奔雷拳”的起手式變種,專破靈體防禦。
田鏡躲閃不及,被踹中胸口,整個人像斷線的風箏飛出去,撞在一棵古樹上,喉頭湧上腥甜。
刀疤瞬間擋在田鏡身前,鐵鏈護腕交叉成盾,肌肉虯結的手臂上浮現蛛網拳套的虛影。
他沒說話,隻是用左臉的刀疤對著木空,那是被木空打斷手臂時留下的舊傷。
“我的水蛇呢?”木空步步緊逼,隕鐵義肢攥得哢哢作響,“真當木府是好欺負的?”
田鏡被刀疤扶起,蜘蛛刺青已紅得發紫:“放你娘的屁!明明是你們木府搶了我們的戰利品!”話雖狠,他卻悄悄後退半步——胸口的能量震蕩讓他明白,自己絕非木空對手。
刀疤突然用手肘撞了撞田鏡,低聲道:“少主,他能量快到臨界點了。”
他瞥見木空脖頸處暴起的青筋,那是雷係能量過載的跡象。
田鏡喉頭滾動,最終隻是啐了口帶能量的唾沫:“我們剛到,誰知道你的蛇被哪路野狗叼走了!”
木空的拳頭在半空中頓住,青白色的電光在指縫間滋滋作響。
他掃了眼刀疤緊繃的肌肉——那是隨時準備搏命的姿態,又看了看田鏡強撐的架勢,突然嗤笑一聲。
以這兩人的實力,確實不可能悄無聲息收割7級的水蛇靈體。
更何況,真在這裡殺了田彪的寶貝兒子,木府與蜘蛛幫的平衡怕是要徹底崩了。
他回味著剛才那一腳的觸感,胸口的鬱氣散了大半。
“滾。”木空收回拳頭,隕鐵義肢上的電光瞬間熄滅,“再讓我在天眼之湖看見你們,打斷的就不隻是胳膊了。”
刀疤立刻架起田鏡往密林退去。
田鏡還在掙紮怒罵,卻被刀疤死死按住——他清楚,剛才那半秒的猶豫,是木空故意給的生路。
身後傳來木空一拳砸在古樹上的悶響,樹乾應聲炸裂,飛濺的木屑帶著淡淡的雷電焦味。
四方客棧前的青石板路上,林深正盯著簷角的青銅風鈴發呆,突然被一股蠻橫的能量撞得一個趔趄。
“瞎了眼?”田鏡的怒吼炸響在耳邊,他正被刀疤半拖半拽地走著,胸口的怒火沒處發泄,抬腳就往林深小腹踹去。
林深下意識側身,能量波的本能讓他避開了這一腳。
這躲閃徹底激怒了田鏡——連個低階靈體都敢挑釁?他猛地抬手,掌心凝聚起暗紅色的恐懼能量,直劈林深天靈蓋。
“田少幫主何必與後生晚輩計較?”
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同時一道淡青色的音波如綢帶般纏上田鏡的手腕。
田鏡隻覺一股柔和卻無法抗拒的力量湧來,手腕劇痛,恐懼能量瞬間潰散。
他抬頭看見個白須老者,正斜挎著梧桐木二胡,指尖還停留在琴弦上。
“俞墨桐?”田鏡瞳孔驟縮——遊靈組織的首領,9級能量波的老牌強者。
刀疤趕緊上前躬身:“俞老爺子,少主今天心情不好,多有冒犯……”
俞墨桐輕輕撥動琴弦,音波推著田鏡連連後退三步:“年輕人,戾氣太重可不是好事。”
田鏡盯著老者指尖流轉的金綠色光暈,最終隻能往地上啐了口帶能量的痰:“晦氣!”帶著人悻悻離去。
“林深?”
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林深轉頭,隻見俞墨桐身後站著個穿淺藍旗袍的女子,正是虞子琪。
“虞子琪!”林深又驚又喜,快步上前,完全沒注意到俞墨桐眼中閃過的微光——這孩子的能量波頻率,竟與多年前那個在青瓦村犧牲的老友如此相似。
“這位是天相局的俞墨桐社長。”虞子琪介紹道,語氣平靜得像是早就知道會相遇。
俞墨桐撫著胡須,笑容慈祥:“林小友,我們見過的。”
林深一愣,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湧上心頭,仿佛在哪場模糊的夢境裡,也有這樣一位老者,用二胡為他擋過危險。
但這感覺轉瞬即逝,他隻顧著追問虞子琪:“你怎麼會在這裡?”
“林教授,”虞子琪突然開口,“有些事,該記起來了。”
林深撓了撓頭,“教授”這個稱呼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仿佛有什麼重要的記憶,正隔著能量波的屏障輕輕叩門。
客棧簷角的風鈴再次響起,這一次,鈴聲裡混著極淡的二胡聲,像在喚醒某個沉睡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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