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將人腦比作生物計算機,”他聲音有些沙啞,“那麼或許存在某種高頻能量波,以特定頻率乾擾甚至篡改神經信號。周隊的失控、張沁的猝死,都像是係統被惡意程序瞬間擊潰。她當時抱著衣服的舉動毫無異常,說明能量波的觸發毫無規律,或者……”他頓了頓,“有人在暗中精準操控。”
“聽著倒像黑客入侵。”荊威指節輕叩周建的ct報告,“三人腦部掃描都顯示神經突觸異常活躍,這種‘病毒’的傳播載體是什麼?”
荊威起身走到窗邊,城市的霓虹在雨幕中暈染成模糊的色塊。
“對了,最近還發生件怪事,天坤集團那個蘇天坤死得蹊蹺,據說他死時本該戴著的智能戒指不見了。”他轉過身,語氣帶著幾分疑惑,左眉尾的疤痕在光影中若隱若現。
林深心中一震,掌心微微發汗。
窗外雷聲轟鳴,暴雨如注,將荊威的身影切割成明暗交錯的輪廓。
“所有線索都指向一種未知能量,但它的源頭……”
他頓住,目光與荊威相接,後者強大的氣場仿佛實質,卻又帶著幾分探究的意味,“我們還需要更多線索才能揭開真相。”
虞特派員始終靜默,唯有翻動卷宗的沙沙聲,為這場暗流湧動的對話增添一絲韻律。
荊威的指尖有節奏地叩擊著桌麵,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林深臉上:
“林教授,貴團隊研發的神經網絡重組技術震驚學界,滕田、滕江的手術更是讓x公司聲名大噪。可有趣的是,這段時間宗城精神病醫院接連出現神經爆裂死亡病例,天峰村車禍司機集體意識喪失,而這些死者的腦部檢測,都顯示出與您技術理論中‘神經信號異常’高度相似的特征。”
他的語氣輕鬆,卻暗含鋒芒,仿佛在編織一張無形的網。
林深的手指輕輕撫過茶杯邊緣,青瓷的涼意透過指尖傳來:
“荊組長,醫學研究和意外事件不能混為一談。那場手術從醫學角度來說是失敗的,術後監測顯示腦波活動趨近於零。至於x公司如何宣傳,並非我能左右。”
他抬眼直視荊威,鏡片後的目光冷靜如冰。
荊威突然話鋒一轉,語氣驟然犀利:
“從林教授的角度來看,周建是否適合回歸警隊?”他身體前傾,雪茄火星在指間明滅,“畢竟他曾在您的實驗室接受過腦波監測,而您又是神經科學領域的權威。”
會議室的空氣瞬間凝固。
阿誌的脊背繃緊,目光在荊威與林深之間遊移,法醫李教授推了推眼鏡,嘴唇微動卻被虞特派員投來的冷冽目光止住。
“從專業角度看,周建的腦部掃描已無異常波動,生理指標符合常規標準。”林深的聲音平穩如冰麵,“但能否回歸崗位,涉及警務係統的綜合評估,不是我能決定的。”他的手指摩挲著口袋裡的古幣吊墜,金屬涼意與掌心的溫度形成鮮明對比。
虞特派員突然合上筆記本,鋼筆尖在紙頁上劃出銳利的折痕:“天色已晚,今天的碰頭會就這樣吧。具體案情,聽證會時再聽取各方意見。”
她起身時,白襯衫領口的銀鏈墜子晃過鎖骨,折射出冷光。
荊威靠回沙發,雪茄煙霧在頭頂凝成灰霧:“林教授果然謹慎。”他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離開,目光始終盯在林深背影上,直至旋轉門合攏。
走廊裡,阿誌的皮鞋跟敲擊地麵,發出急促的回響:“這荊威分明是在針對你!什麼‘技術巧合’,根本是把臟水往x和你身上潑。”
林深駐足望向落地窗外的雨幕,宗城的霓虹在雨簾中碎成光斑:“他在試探我的底線,也在觀察我們的反應。”他轉身時,注意到虞特派員在電梯口與一名黑衣男子低語,後者西裝內袋露出半截證件,金色徽章在廊燈下閃過。
“周建的事……”法醫李教授壓低聲音,“荊威團隊調取了他所有的診療記錄,甚至包括未歸檔的腦波原始數據。”
電梯門開合間,林深瞥見虞特派員指尖的銀鏈墜子——那是一枚古幣形狀的吊墜。他喉結微動,將到嘴邊的疑問咽回。
暴雨衝刷著酒店外牆,三人走進地下車庫時,阿誌突然拽住林深的胳膊,指向監控盲區的陰影:“看那邊!”一輛黑色轎車的尾燈忽明忽暗,車牌被泥漿覆蓋。
林深的瞳孔收縮,當車輛絕塵而去時,他摸出手機給戰剛發去消息:“密切關注滕氏兄弟動向。”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他看見自己映在車窗上的倒影,眼底有血絲浮動。
車庫通風管道發出低沉的轟鳴,仿佛某種巨獸的呼吸。
林深知道,這場被稱作“碰頭會”的試探,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荊威和虞特派員的每一個問題、每一個動作,都在編織一張大網,而網中心的獵物,不僅是他,還有整個宗城即將暴露的黑暗真相。
喜歡極無邊請大家收藏:()極無邊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