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蘇北兄弟倆背靠背站在走廊中央,手中的橡膠棍滴著血。
他們的雙眼布滿血絲,嘴角的鮮血順著下顎滴落在胸前,沾濕了“安保”字樣的工牌。
看到戰剛和蘇晴衝進來,蘇南張了張嘴,虛弱地喊出一聲“姐”,雙腿便像被抽走骨頭般癱軟在地。
蘇北踉蹌著想去攙扶,自己也重重摔倒,濺起地麵上渾濁的血水。x醫院內同樣是人間煉獄。
院子裡的噴泉早已乾涸,取而代之的是橫七豎八的軀體,有人蜷縮成胎兒狀,有人直挺挺躺著,口鼻處凝結著黑紫色的血痂。
阿誌和荊威幾乎是踩著屍體前行,他們的作戰靴不斷打滑,不知是踩到了水漬還是血水。
孫若馨被荊威護在身後,指甲深深掐進他的戰術背心。
當她看到休息室門口那幾具熟悉的身影時,喉嚨裡發出一聲壓抑的嗚咽。
阿誌衝上前單膝跪地,顫抖的手探向林淺的鼻息:“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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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淺的頭無力地歪向一側,睫毛上還掛著未乾的血珠,呼吸微弱得幾乎不可聞。
詹德癱坐在牆角,白大褂被撕成布條,嘴角的血跡已經凝固;司徒城則仰麵躺在地上,混血的麵容毫無血色,脖頸處蜿蜒著詭異的青黑色紋路。
“司徒城!”孫若馨掙脫束縛撲過去,卻被阿誌一把拽住。
走廊儘頭傳來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一隻三米長的巨型蟑螂緩緩爬出陰影,甲殼泛著油亮的光澤,觸須掃過地麵發出沙沙聲響。
它咀嚼著半條斷臂,碎肉混著黏液不斷滴落,腥臭味瞬間彌漫整個空間。
阿誌迅速拔槍,保險栓拉動的聲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而身後的孫若馨,已經因為過度恐懼而昏厥過去。
“哥,你和我們一起走吧。”
林淺的聲音輕柔得像一縷青煙,他溫熱的手指纏上林深冰涼的手腕,掌心的汗意透過皮膚傳來。
周建不知何時已經站到林深身側,粗糙的手掌重重按在他肩頭,力道大得幾乎要陷進骨頭裡。
就在這詭異的僵持中,一陣嗚咽般的二胡聲突然刺破空氣。
林深渾身一震,轉頭望向窗外——月光下,白發白須的老頭端坐在庭院中央,檀木二胡架在膝頭,弓毛在琴弦上來回遊走。
老人渾濁的眼珠轉向林深,布滿皺紋的嘴角扯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乾枯的手指猛地加快撥弦速度,曲調陡然變得悠揚而急促。
林深下意識要開口詢問,卻發現喉間像被無形的手扼住。
等他再轉回視線,書房裡早已空無一人。
沙發上還留著三道淺淺的凹陷,空氣中殘留著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警報聲驟然炸響,尖銳的蜂鳴震得他耳膜生疼,操作台的紅光將他的影子投射在牆上,扭曲成張牙舞爪的模樣。
他幾乎是踉蹌著撲向控製台,顫抖的手指狠狠按下能量波中和係統的啟動鍵。
一道刺目的藍光如利劍般劃破黑暗,順著電路向宗城的各個角落蔓延。
藍光所到之處,路燈滋滋冒著火星,監控攝像頭的鏡頭玻璃寸寸碎裂,劈裡啪啦的爆響如同密集的鞭炮聲。
整座城市瞬間墜入無邊的黑暗,唯有林深的小院宛如汪洋中的孤島,書房的暖光從窗戶漏出,在濃重的夜色裡顯得格外刺眼。
不知過了多久,遠處傳來發電機啟動的轟鳴聲,路燈一盞接一盞亮起,將宗城重新拖回現實。
但林深知道,在那片被藍光吞噬的黑暗裡,某些不可控的變化,已經悄然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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