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凝視著林淺的臉龐,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在皮膚上留下月牙形的血痕,眼神裡卻漸漸燃起執拗的光——這場殘局,總要有人收拾。
林深抓起搭在椅背上的黑色外套,布料摩擦的窸窣聲在病房死寂的空氣中格外清晰。
他轉身時,衣角掃過醫療儀器的金屬支架,發出清脆的碰撞響。
阿誌二話不說,順手將戰術手電筒彆在腰間,金屬扣的哢嗒聲與荊威上膛的霰彈槍同時響起;虞子琪則利落地合上筆記本電腦,塞進防水背包,拉鏈滑動的聲音透著緊繃的節奏。
四人如離弦之箭,腳步聲在走廊裡回響,驚起牆角幾隻垂死掙紮的仿生蜻蜓。
越野車在碎石路上顛簸疾馳,車燈劃破黎明前的黑暗,輪胎碾過滿地的機械殘骸,發出細碎的crunch聲。
滕氏山莊的青銅大門在光束中泛著冷硬的幽光,門環上的獸首銜環仿佛凝固的獰笑。
林深猛打方向盤,車頭重重撞向大門,腐朽的木質結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裂痕如蛛網般蔓延。
荊威抬腳補上一記重踹,木屑紛飛中,大門轟然倒地。
眾人舉槍魚貫而入,戰術靴踩過滿地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庭院裡,假山石上的青苔還凝著晨露,石桌上擺放的青瓷茶具卻已空無一物,杯底殘留的茶漬泛著暗紅。
穿過空蕩蕩的回廊,他們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建築裡回蕩,驚起梁上的灰塵。
紅木桌椅整齊排列,案幾上攤開的古籍還壓著鎮紙,書頁卻被翻得淩亂,露出幾行用朱砂批注的字跡,卻不見半個人影。
虞子琪舉起便攜式掃描儀,屏幕上的能量波動曲線平直如死線:
“熱源信號歸零,他們至少離開三小時了。”
唯有穿堂風掠過雕花木窗,發出嗚咽般的聲響,像是這座空宅最後的歎息。
朝陽艱難地穿透厚重雲層,將疲憊的光刃斜斜拋向宗城精神病醫院。
鍍金招牌在日光下刺目地反光,“宗城精神病醫院”幾個大字像是被烤得發燙,折射的光斑無情地掃過戰剛布滿血絲的眼睛。
他抬手遮擋,戰術手套蹭過結痂的傷口,帶下一縷暗紅。
蘇晴靠著醫院斑駁的外牆,濕透的白襯衫緊貼後背,深淺不一的汗漬如同詭異的地圖。
她望著院內穿梭的擔架和失控的人群,喉間溢出一聲壓抑的歎息。
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尖銳地劃破死寂,擔架床的金屬輪子碾過滿地仿生蜻蜓的殘骸,發出細碎的脆響,像是災難最後的嗚咽。
陽光下,人群如受驚的蟻群般混亂。
裹著帶血棉被的患者蜷縮在牆角抽搐,醫護人員戴著滿是霧氣的護目鏡來回奔忙,幾位警察正合力壓製著一位瘋狂掙紮的男子。
鍍金招牌在風中微微搖晃,投下的光影在慌亂的人群身上跳動,將戰後的荒蕪與絕望,儘數籠罩在這片刺眼卻冰冷的日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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