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的空氣仿佛凝固,司徒墨從虛擬現實的餘韻中抽離,鏡片後的目光如鷹隼般鎖定在林深脖頸間晃動的古幣。
他喉結滾動,聲音低沉而緩慢:“介意把你的古幣給我瞧瞧嗎?”
林深本能地往後撤了半步,後腰撞上操作台邊緣發出悶響。
但司徒墨已伸出布滿青筋的手,指尖微微顫抖著懸在半空。
猶豫片刻,林深解下紅繩,將泛著銅綠的古幣輕輕放在對方掌心。
司徒墨的瞳孔驟然收縮,手指摩挲著古幣邊緣的紋路,像是撫摸失而複得的珍寶。
突然,他另一隻手探入西裝內袋,掏出一枚漆黑如墨的古幣。
林深猛地向前傾身,實驗室的全息投影突然爆發出刺耳的警報,藍光在兩枚古幣接觸的瞬間瘋狂閃爍——形狀迥異的幣麵嚴絲合縫地嵌合,迸發出刺目的金黃色光暈,仿佛有遠古的力量在蘇醒。
片刻後,司徒墨像是被灼傷般迅速分開古幣,金屬碰撞聲清脆而突兀。
他將林深的古幣退回,指腹殘留的溫度似乎還帶著奇異的震顫。
警報聲戛然而止,隻留下兩人沉重的呼吸聲在寂靜中回蕩。
司徒墨倚著書架,金絲眼鏡滑落至鼻尖,露出眼底複雜的情緒:“我就是陳默。”
林深的睫毛微微顫動,卻沒有表現出絲毫驚訝,隻是安靜地等待下文。
“我們都知道大明天啟年間北京王恭廠大爆炸,”
司徒墨的聲音變得飄忽,仿佛穿越了時空,“殊不知早在萬曆十二年秋,也就是張大人去世第二年,同樣的災難也曾降臨。”
“你說的張大人是張首輔?”林深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重新戴上的古幣,那裡還殘留著與另一枚古幣共鳴時的餘溫。司徒墨沉默著點頭,窗外的雨不知何時變得急促,敲打在玻璃上的聲響,與他腦海中不斷閃回的回憶畫麵交織在一起。
“萬曆十二年秋夜,青瓦村……”詹德將那次爆炸娓娓道來,那神情就像發生在昨天。
"當然也帶走了這枚古幣“”司徒墨盯著手中的古幣說道。
天啟六年五月初六巳時,北京城晴空突然裂開蛛網狀的青紫紋路,宛如天空被無形巨手生生撕裂。
王恭廠方向先是騰起一朵詭異的靈芝狀黑雲,轉瞬之間,一聲炸雷撕裂蒼穹,大地劇烈震顫,皇城的金磚都跳起半尺高。
直徑千米內,數萬人連同房屋被卷入半空,卻在墜落時詭異地褪去全身衣物。
赤身裸體的軀體如同斷了線的木偶,有的被釘在樹梢,有的倒插在泥土裡,唯有身上的綢緞華服在空中飄蕩,像極了為亡魂送葬的白旗。
更駭人的是,爆炸中心三百步外,重達五千斤的石獅子竟如鴻毛般騰空而起,重重砸在順承門外;滿載重物的八匹馬拉大車,被拋至六裡開外的密雲。
幸存者的瞳孔裡映著恐怖景象:原本整齊的街道化作焦土,參天古樹被連根拔起,樹乾上卻不見灼燒痕跡;未及倒塌的房屋內,桌椅碗筷懸浮半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一位抱著孩子的婦人,在爆炸瞬間頭發由黑轉白,懷中嬰孩的啼哭戛然而止,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褶皺,轉眼成了一具嬰孩乾屍。
這場浩劫來得毫無征兆,隻留下滿城狼藉與無法用常理揣度的詭異謎團,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硫磺味與血腥味,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的惡氣籠罩了整個京城。
“終究還是有人忍不住了。”司徒墨低聲呢喃,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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