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墨的皮鞋碾過波斯地毯,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他緩緩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修長的手指撫過冰涼的玻璃,在霧氣上劃出一道模糊的痕跡。
“趙無咎的確借我的仿生蜻蜓潛入宗城,”他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起初,我們想拿他當實驗品。”
林深的身體不自覺前傾,鏡片後的目光緊緊鎖住司徒墨的背影:“實驗對象?”窗外的雨不知何時變大了,雨點砸在玻璃上,像是無數雙焦急的手在敲打。
司徒墨突然轉身,西裝下擺帶起一陣風,吹得桌上的文件嘩嘩作響:“古幣雖能轉世,但操控性、不確定性,還有那漫長的時間周期……”
他的食指和拇指搓動,仿佛在感受古幣的紋路,“詹德曾提出設想——若古幣是存儲靈魂的u盤,能否用現代技術精準操控?”
“可這違背人倫!規則難道就不重要了?”林深猛地站起來,青瓷茶杯在茶盤上磕出清脆的響聲。
司徒墨仰頭大笑,金絲眼鏡滑到鼻尖,露出眼底嘲諷的光芒:“沒想到林教授如此天真。”
他重新落座,皮椅發出低沉的吱呀聲,“從古至今,規則都是強者的玩物。他們製定規則,不過是為了束縛弱者,這和意識入侵有何區彆?”
話音未落,全息投影突然亮起刺目的藍光。
畫麵中,司徒城在趙無咎的攻擊下痛苦掙紮,最終被黑暗吞噬。
林深的瞳孔猛地收縮,還未及反應,畫麵一轉,林淺蒼白的臉出現在屏幕上。
他的身體正在被黑霧逐漸侵蝕,嘴角溢出黑色血沫。林深的心臟幾乎要跳出喉嚨,雙手死死攥住桌沿,指節泛白。
“這世上,弱者生來就是強者的獵物,連呐喊的權利都沒有。”
司徒墨的聲音帶著六百年來沉澱的滄桑與瘋狂,他猛地扯開領帶,脖頸青筋暴起,“六百年,我見過太多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他們嗜血如命,反複無常!”
他突然逼近林深,古龍水的味道混著雪茄的氣息撲麵而來:“你不想救林淺?”
林深喉結艱難地滾動,耳畔仿佛已經響起林淺微弱的呼救。
“趙無咎的實力深不可測,”司徒墨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罕見的凝重,“他能溝通陰陽兩界……”
“陰陽兩界?”林深喃喃重複,思緒在平行世界的理論中飛速盤旋。
司徒墨整了整西裝,向門口走去,每一步都像是重錘敲擊在林深心上:“救林淺,你需要我。而我,要你的腦波提取及加載技術。”
他的聲音冰冷而堅決,在書房門口頓住,既是交易,也是警告。
隨著門被重重關上,林深凝視著窗外的雨幕,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格外孤寂。
林深還沉浸在巨大的震驚與痛苦中,書房門突然被推開。
戰剛帶著一身雨水衝進來,蘇晴緊隨其後,發梢還滴著水珠。“深!”蘇晴的聲音帶著擔憂。
林深深吸一口氣,將司徒墨的話簡要複述。
戰剛濃眉緊皺:“兩個隕鐵羅盤?”林深剛點頭,院子裡突然傳來刺耳的刹車聲。
荊威和阿誌麵色凝重地衝進書房,快速彙報在天相局裡審問詹德的結果。
荊威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林教授,林淺他被趙無咎……”
“我知道。”林深打斷他,全息投影再次亮起,播放著林淺被收割的畫麵。
蘇晴捂住嘴,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輕輕將手覆在林深顫抖的手臂上。
死寂中,一聲“哥”打破沉默。
眾人循聲望去,滕江站在門口,嘴角掛著笑容。
戰剛、荊威和阿誌瞬間拔槍,槍口對準滕江。
“哥,我是林淺……”滕江的臉漲得通紅,卻絲毫不懼黑洞洞的槍口,眼中閃爍著熟悉又陌生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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