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心的辦公室被厚重的鉛灰色窗簾割裂成明暗兩半,桃木茶盤上,青瓷茶壺的壺嘴還冒著嫋嫋熱氣,卻驅散不了空氣中凝固的死寂。
司徒墨倚坐在真皮沙發裡,雪茄頭明滅間騰起辛辣煙霧,他微微眯起的雙眼在煙霧中若隱若現。
半小時前,那團黑影如潮水般湧入,在量子能量波屏蔽係統的藍光中翻湧扭曲,卻絲毫不受阻礙。
姬無心癱坐在地毯上,冷汗浸透後背,看著黑影在天花板聚成猙獰麵孔。
直到司徒墨推門而入,他眼底閃過一抹冷光,掌心迸發的金色掌印撕裂虛空,黑影在尖嘯聲中化作齏粉,隻在昂貴的波斯地毯上留下焦黑的爪痕。
“姬無心,這麼多年,你連自保的本事都沒長進?”司徒墨碾滅雪茄,金屬煙灰缸發出刺耳刮擦聲。
姬無心的喉結劇烈滾動,脖頸處的汗珠順著定製襯衫的領口蜿蜒而下,在昂貴的真絲領帶浸出深色水痕。
“俞墨桐老社長在世時,讓我注資‘無邊計劃’,是看中天相局守護陰陽的本分。”司徒墨突然傾身向前,古龍水混著雪茄的氣息撲麵而來,“可你倒好,勾結趙無咎,在宗城掀起腥風血雨!”
姬無心的手指深深掐進沙發扶手,皮革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他早聽聞司徒墨與趙無咎有過交鋒,卻沒想到對方隨手一擊,竟比天相局最強的結界還要淩厲。
當“俞老社長”四個字砸進耳膜時,他的心臟猛地一縮,咬牙在心底暗罵:“定是虞子琪那丫頭告的密!”
“趙無咎正在調動陰間力量,大戰一觸即發。”司徒墨起身整理西裝,袖口的鉑金袖扣折射冷光,“你最好想清楚,自己該站在哪邊。”
話音未落,辦公室的門已被重重甩上,隻留下姬無心在空蕩蕩的房間裡,聽著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做社長,還是做狗?”趙無咎沙啞的低語突然在耳畔炸響,姬無心渾身一震,猛地揮臂掃落茶盤。
青瓷碎裂聲中,他踉蹌著衝向走廊儘頭的隱藏電梯,皮鞋在大理石地麵擦出尖銳聲響。
電梯門閉合的刹那,他望著鏡中自己扭曲的麵孔,嘶吼道:“我隻做自己!”
電梯直降地下五十層,金屬門緩緩開啟,腐肉與福爾馬林混合的刺鼻氣味撲麵而來。
詹德佝僂著背在手術台邊忙碌,白大褂上乾涸的血跡與暗褐色汙漬層層疊疊。
手術台上的實驗體被鎖鏈勒出血痕,充血的眼球幾乎要從眼眶迸出;透明玻璃罩內,另一具實驗體在黑霧中扭曲掙紮,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剝落,最終癱成一灘模糊的血肉。
詹德的手指在精密儀器上機械地跳動,凹陷的眼窩裡布滿血絲,曾經梳理整齊的銀發如今淩亂如枯草。
當他轉身時,蒼白的臉頰泛著詭異的青灰,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生氣,隻剩一具搖搖欲墜的軀殼。
“詹博士,進度如何?”姬無心的聲音像淬了冰,在實驗室冰冷的金屬器械間回蕩。
詹德的動作陡然僵住,握著手術刀的手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
“廢物!全是廢物!”姬無心盯著玻璃罩內的殘骸暴喝,皮鞋重重碾過地麵的血水。
他沒注意到,身後的詹德正痛苦地揪著胸口,鼻腔湧出的黑血滴落在實驗報告上,暈開大片詭異的墨色。
“撲通”一聲悶響驚破死寂。姬無心猛地轉身,正看見詹德直挺挺栽倒在地,七竅流出的黑血在地麵蜿蜒成詭異的圖騰。
還未等他反應,黑影如活物般從地板縫隙鑽出,瞬間將他吞噬。
“姬無心,你這點小心思,可瞞不過我。”
趙無咎的聲音在陰影中盤旋,實驗室的燈光忽明忽暗,映出角落裡若隱若現的青麵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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