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在林浩掌心抽搐，像塊被電擊的活肉，燙得他整條手臂直發麻。他強忍著燙意，五指猛一用力，將那股灼熱狠狠按進血肉。舌尖還帶著鐵鏽味，剛才咬得太狠，現在說話都漏風，但他還是低聲念出了指令。
“係統，低功耗啟動，僅保留戰鬥模式掃描。”
玄玉靈鑒係統嗡地輕震，像是從死機邊緣被強行拽回來的舊手機，界麵卡了半秒才亮起一條細窄的進度條。能量剩餘：3。林浩心裡咯噔一下，這玩意兒比他命還脆，可現在顧不上心疼。
三百米外，陳青陽蹲在廢棄變電站東側的水泥墩後，手指搭在乾擾器旋鈕上，眼睛盯著前方空地。那道人影站在月光下，黑袍垂地，連風都不帶起一絲，可林浩的係統界麵卻炸出一串紅光。
“來了。”他喉嚨動了動，“目標靈氣波動頻率每秒187次，出招前有0.2秒的頻率驟降，右肩節點滯後0.3秒——打他右後斜四十五度，三秒窗口！”
耳機裡傳來一聲輕“嗯”，緊接著，乾擾器“啪”地彈出一道短脈衝。空氣像是被撕開一道口子，靈能漣漪蕩開，虛空中浮現出一道模糊殘影。黑袍人頭都沒抬，抬手就是一掌。
轟！
水泥墩炸成碎渣，煙塵衝天。可就在他收掌的瞬間，陳青陽從側後方貼地撲出，三根銀針釘進地麵裂縫，陣紋一閃即逝。
“震蕩陣觸發！”林浩盯著係統反饋，聲音壓得極低，“他經絡震顫了，節奏亂了！”
地麵猛地一抖，黑袍人腳步偏了半寸，像是踩空了台階。陳青陽借勢翻退，身後兩名隊員立刻補位，兩柄短刃交叉斬向對方下盤。黑袍人終於抬了眼，袖口一揚，靈能鎖鏈如毒蛇竄出。
“左三，右二，低頭！”林浩吼得嗓子冒煙。
兩人幾乎是貼著地麵滾開，鎖鏈擦著頭皮掠過，在牆上劃出四道深痕。陳青陽趁機甩出一枚鐵片，釘進牆縫，陣眼激活，地麵裂開一道半米寬的縫隙。
“遊鬥節奏穩住，彆貪傷，隻打節奏。”林浩一邊盯著係統數據，一邊把碎石換到左手，右手悄悄摸出一根銀針，紮進自己曲池穴。針一入，黑線在皮下扭得更凶，像有東西在啃他的骨頭。
他沒拔，反而順著那股痛勁，把靈氣往針尖引。係統界麵終於穩定下來，開始滾動分析強者下一步的蓄力軌跡。
“注意，他要放範圍技了。”林浩聲音發緊，“靈氣彙聚點在胸口下方三寸，蓄力時間四秒，衝擊方向是扇形前壓——所有人，退！往預設陣區撤！”
陳青陽一個手勢，四人立刻散開，呈菱形後撤。黑袍人掌心一推，氣浪如牆壓來，地麵磚石炸裂，煙塵卷起半人高。可就在他收招的刹那，林浩瞳孔一縮。
“三重疊壓陣，現在！”
陳青陽腳尖一點，反身躍入煙塵，銀針連點三處地磚。陣紋層層亮起，靈氣反衝，直接撞進黑袍人經脈。那人終於悶哼一聲，身形晃了半拍。
“有效！”林浩差點從地上跳起來，可係統界麵突然閃紅。
【能量不足，輔助功能將在90秒後關閉】
“操。”他低罵一句，手指飛快劃過界麵，關掉所有模塊，隻留下“弱點標記”單線輸出，數據流直接推送到陳青陽耳麥。
那邊傳來一聲輕響，像是確認接收。
林浩喘了口氣，把碎石塞進衣服內袋，貼著胸口放。燙是燙了點，但至少不抖了。他抬頭看向戰場，黑袍人站在原地，黑袍獵獵，可係統標記的右肩節點還在微微震顫。
“還能打。”他自言自語，“就看你們敢不敢賭。”
陳青陽顯然敢。
他忽然收刀，站在空地中央，不再閃避。黑袍人目光鎖定，一步踏出，靈能凝聚掌心，殺招將出。
“就是現在！”林浩盯著係統倒計時，“弱點暴露，0.5秒延遲！”
陳青陽猛地抬手，不是攻，而是往地上扔了塊鐵片。鐵片落地，陣紋亮起，緊接著，左右兩側埋伏的隊員同步引爆最後兩處陷阱。
轟！轟！
煙塵炸開，氣浪衝天。黑袍人掌勢已出，卻被亂流一衝，動作滯了半瞬。就在這刹那，陳青陽閃身切入，一針紮進對方腳邊地縫。
陣法連鎖，靈氣反噬，黑袍人終於踉蹌一步，胸口起伏明顯。
“牽製窗口延長，五分整。”林浩看著係統最後一條數據反饋，嗓子乾得冒火，“破壞小隊，已進源頭外圍。”
他靠在牆邊，手一鬆，銀針掉在地上。曲池穴的針還在，黑線順著經絡往上爬，火辣辣地燒。係統界麵能量微弱地閃爍著，隨時可能熄滅，碎石也不再發燙，安靜得像塊普通石頭。
可他知道，這安靜撐不了多久。
陳青陽從煙塵裡走出來，肩頭破了道口子，血順著胳膊往下滴。他摘下耳麥，走過來，蹲下，盯著林浩。
“你還剩幾根針？”
林浩咧了咧嘴，從兜裡摸出三根銀針，排在掌心。
“三根。”
“夠乾一票大的嗎？”
“要看你敢不敢往前再走十步。”
陳青陽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拍了拍褲子。
“十步？我走一百步，你也得給我撐住。”
他轉身要走，林浩突然開口。
“等等。”
陳青陽回頭。
林浩把銀針一根根插回針包，抬頭笑了笑。
“下次彆站那麼明顯，他打你不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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