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桐笑而不語。她想起導師說過,宋代茶末的細度直接影響點茶效果,現代實驗室的超微粉碎技術,或許能給古人一些啟發。
第一湯點茶,她注水七分滿,手腕輕旋,茶末均勻浮起;第二湯擊拂,茶筅如遊龍般在盞中穿梭,泡沫漸漸堆成雪丘;第三湯時,她蘸了清水,在泡沫上點了朵六瓣茉莉——這是趙盼兒茶棚裡的招牌花,也是她昨夜在博物館《攆茶圖》裡見過的圖案。
茶博士舉著銅漏壺報時:"三刻整!"
歐陽旭的茶盞剛端上來,眾人就發出低低的驚歎。林疏桐的茶盞裡,茉莉花在沫餑上若隱若現,花瓣邊緣還凝著細小的水珠,像是剛從枝頭摘下的;而歐陽旭的茶盞裡,泡沫稀疏,還泛著渾濁的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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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不可能!"歐陽旭踉蹌兩步,撞翻了茶案,"你使了什麼妖術?"
"不過是茶末篩得細些,擊拂時多花了些力氣。"林疏桐端起自己的茶盞,"茶的好壞,本就該在細節裡見真章。"
顧千帆拍掌大笑:"好!林姑娘這手"茉莉映雪",我在宮裡見過的茶博士,十個有九個學不來。"他轉向歐陽旭,"歐陽公子,這彩頭,你輸得不冤。"
歐陽旭的臉漲得通紅,突然瞥見林疏桐頸間的珍珠,眼神一暗:"你...你這帕子哪來的?"
"我...我自己繡的。"林疏桐摸了摸帕子,想起趙盼兒昨日說的話——這帕子是她在茶棚裡撿的,可此刻再看,帕角的針腳確實比趙盼兒的更細密,像是...更精致的繡工。
"你撒謊!"歐陽旭上前一步,"這帕子是...是尚衣監王都頭的!"
"住口!"顧千帆的聲音冷得像冰,"王煥之上月因貪墨被參,如今正在大理寺關著。歐陽公子若再信口雌黃,休怪我讓人把你也送進去。"
歐陽旭渾身發抖,踉蹌著跑了出去。茶會上下一片寂靜,隨即爆發出喝彩聲。趙盼兒扯了扯林疏桐的袖子,小聲道:"你方才說的"茉莉映雪",是跟誰學的?"
林疏桐望著茶盞裡的茉莉,忽然想起博物館那幅《攆茶圖》——畫裡的女子手持茶筅,身後擺著茉莉花籃。她輕聲道:"許是...跟我師父學的。"
顧千帆端著茶盞走過來,目光落在她頸間的珍珠上:"林姑娘的師父,可是姓陳?"
林疏桐一怔。陳?她導師姓周,可記憶裡突然閃過幅畫麵:博物館庫房的舊書,泛黃的紙頁上寫著"陳氏茶譜",旁邊配著幅圖,畫著個戴珍珠帕子的少女。
"你怎麼知道?"她脫口而出。
顧千帆從袖中取出塊玉牌,正是昨日那塊:"我祖父是太宗朝的茶學博士,曾整理過《陳氏茶譜》。譜裡記載,陳家有位嫡女,善用茉莉點茶,帕子上總繡著並蒂蓮。"他盯著林疏桐腕間的帕子,"這帕子的針腳,和譜裡的描述分毫不差。"
林疏桐的手在發抖。她終於明白,為何穿越時那枚茶盞會發光——或許陳家嫡女的魂魄附在茶盞上,而她恰好撿到了它。此刻,帕子上的茉莉紋路在陽光下泛著金光,和茶盞的冰裂紋交相輝映。
"林姑娘。"顧千帆的聲音放得很輕,"你可願跟我去見個人?"
"誰?"
"我祖父。"他指了指窗外,"他在城南有處彆院,種滿了茶。他說...最近總夢見有個穿藕荷裙的姑娘,在茶壟間采茶。"
趙盼兒突然拽了拽林疏桐的衣袖,眼睛亮晶晶的:"去啊!我讓引章看茶棚,你陪顧都頭去!"
林疏桐望著顧千帆眼底的期待,又看了看趙盼兒雀躍的模樣,笑著點頭:"好。"
三人走出萬茶堂時,風裡飄來陣陣茉莉香。林疏桐摸了摸頸間的珍珠,突然覺得,或許這一千年的跨越,從來都不是偶然。她與這個時代的羈絆,早在那枚茶盞發光的刹那,就已悄然係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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