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與救贖
杜景天離府的第五天,一場秋雨籠罩了將軍府。
齊語嫣站在廊下,望著灰蒙蒙的天空,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的短劍。這幾天府中看似平靜,但她能感覺到暗流湧動。柳如煙頻繁出入東院——那裡曾是杜誌遠的住所,現在空置著;下人們的眼神也變得閃爍,竊竊私語在她經過時戛然而止。
"夫人。"春桃急匆匆地走來,聲音壓得極低,"奴婢剛才看見柳小姐的丫鬟翠兒在您房裡鬼鬼祟祟的..."
齊語嫣眼神一凜:"什麼時候?"
"就剛才,您去藥房那會兒。"春桃緊張地絞著手指,"奴婢假裝沒看見,趕緊來告訴您。"
齊語嫣快步走回主屋,仔細檢查房間的每個角落。梳妝台的抽屜有被翻動的痕跡,床褥似乎也被掀開過。最後,她在枕頭下發現了一封信——絕不是她放在那裡的。
信紙上是陌生的筆跡,內容卻讓她血液凝固——這是一封情書,落款是一個叫"陳明"的男子,字裡行間滿是露骨的思念和密會約定,甚至提到了幾處隻有府中人才知道的隱秘地點。最要命的是,信末竟然偽造了她的簽名!
"好一招栽贓陷害..."齊語嫣冷笑。在古代,這樣的"私通證據"足以毀掉一個女子的名譽,甚至性命。她正思索對策,外麵突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夫人!不好了!"一個小丫鬟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杜管家帶著一群人往這邊來了,說是...說是要搜查什麼..."
齊語嫣迅速將信塞回枕頭下,整了整衣襟剛走到門口,杜忠已經帶著幾個婆子和家丁氣勢洶洶地到了院前。更令人不安的是,柳如煙和一位麵生的中年婦人也在其中。
"夫人。"杜忠行禮,但表情嚴肅,"老奴接到舉報,說府中有人私通外男,特來查證。"
齊語嫣強自鎮定:"哦?誰舉報的?舉報的又是誰?"
柳如煙上前一步,臉上帶著假惺惺的關切:"表嫂,這事關杜家聲譽,我們也是不得已。有丫鬟說看見陌生男子出入主院..."
"是嗎?哪個丫鬟看見的?什麼時候?"齊語嫣銳利的目光掃過眾人。
一個瘦小的丫鬟戰戰兢兢地站出來:"奴...奴婢三日前看見一個穿藍衣的男子從後門進來,往...往主院方向去了..."
"三日前?"齊語嫣冷笑,"三日前我整日在藥房配藥,春桃和好幾個丫鬟都在場。主院根本沒人,何來男子?"
柳如煙不慌不忙:"表嫂彆急。若是誤會,查一查也就清楚了。"她轉向杜忠,"杜管家,為了表嫂清白,還是搜一搜吧。"
杜忠猶豫了一下,對齊語嫣拱手:"夫人,得罪了。"
不等齊語嫣回應,一群人已經湧入房間開始翻箱倒櫃。她冷眼旁觀,心知這是早有預謀的局。果然,不一會兒,一個婆子"驚喜"地從枕頭下抽出那封信。
"找到了!在這裡!"
杜忠接過信,越看臉色越難看。柳如煙湊過去一看,立刻誇張地捂住嘴:"天哪!表嫂,你...你怎麼能..."
"讓我看看。"那位中年婦人——齊語嫣現在猜到她可能是族中有地位的女眷——接過信,掃了幾眼後,滿臉鄙夷地看向齊語嫣,"無恥!杜家豈能容這等傷風敗俗之事!"
齊語嫣不慌不忙:"能給我看看嗎?"
婦人冷哼一聲,將信遞過來。齊語嫣仔細檢查信紙和筆跡,突然笑了:"有意思。這信上說,三日前酉時我與這位"陳明"在花園假山後私會?"
"鐵證如山,你還想抵賴?"婦人厲聲道。
齊語嫣不緊不慢地從袖中取出一本小冊子:"巧了,我這幾天恰好記了日誌。三日前酉時..."她翻開冊頁,"我在藥房與春桃等三人一起煎藥,直到戌時才回房。何來時間私會?"
柳如煙臉色微變:"這...這日誌可以事後偽造..."
"是嗎?"齊語嫣又指向信上的日期,"更巧的是,這封信寫於"壬午日",也就是昨天。但墨跡已經乾透老化,至少寫了五天以上。諸位若不信,可請專業人士驗證。"
現場一片寂靜。杜忠接過信仔細查看,眉頭漸漸皺起:"夫人說得有理,這墨跡確實不像新寫的..."
"還有這簽名。"齊語嫣指著信末,"我寫字有個習慣,"嫣"字最後一筆會上挑。這個簽名卻是平平的,明顯是模仿的。"
柳如煙眼見局勢不妙,急忙道:"就算如此,也不能完全證明表嫂清白。為保杜家聲譽,依我看,表嫂還是暫時搬到西院靜居為好,等表哥回來再..."
"等本將軍回來再怎樣?"
一個冷冽如冰的聲音從院門口傳來。所有人同時轉頭——杜景天一身戎裝,風塵仆仆地站在那裡,眼中寒光四射。
齊語嫣的心猛地一跳,既驚又喜。他不是去邊關了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將...將軍!"杜忠等人慌忙行禮。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杜景天大步走來,所過之處人群自動分開。他先看了齊語嫣一眼,確認她無恙後,伸手拿過那封信。
"將軍,這是..."杜忠欲言又止。
杜景天快速掃了一眼,冷笑一聲:"偽造得真拙劣。"他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巧了,我這裡也有一封"陳明"的信,是今早在城門截獲的,準備送給柳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