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宇頓了頓,突然提高聲調,震得殿內的梁柱似有回響:“至於河堤修繕——本國師前年就遞過修繕河堤的奏折。
說淮河段的河堤年久失修,恐有潰堤風險,是誰在朝會上說‘河堤百年未決,浪費錢財’?
又是誰暗地裡收了河工督辦的好處,把修繕款項挪去給你兒子在城外修彆院?
蒼張,你袖口還沾著河工督辦送你的翡翠碎渣——那翡翠擺件被你不小心打碎了,碎渣還粘在
袖口的錦緞上,要不要當眾脫下來讓百官看看?”
蒼張渾身發抖,手指死死攥著衣角,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
他張了張嘴,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發出“嗬嗬”的聲音。
張宇的目光掃過附和彈劾的十餘名官員,眼神冷得像臘月的寒冰:“還有你們!
要麼是王明的老部下,要麼是蒼張的同鄉黨羽,平日裡拿著朝廷的俸祿,不乾正事,隻會抱團排擠異己。”
他突然轉身,從腰間的皮鞘裡抽出一把火銃。
金屬外殼在晨光下泛著冷光,槍管細長,看起來比弓箭更具威懾力。
他抬手便指向仍在哆嗦的王明。
王明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往後縮,膝蓋在金磚上磨出了血也顧不上,嘴裡不停求饒:“國師饒命!是我糊塗了!
是我被豬油蒙了心,不該受人挑唆!
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次!
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饒你?”
張宇冷笑一聲,手指扣在扳機上,“你害死的那些將士,他們能饒你嗎?
那些因為你私吞糧草而餓肚子的百姓,他們能饒你嗎?”
話音剛落,他手指猛地扣動扳機——“砰!”
槍聲在大殿內轟然炸響,震得百官耳朵嗡嗡作響。鉛彈擦著王明的耳朵飛過,打在他身後的盤龍柱上,濺起一片木屑,在柱子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彈孔。
王明瞬間癱軟在地,褲襠濕了一片,一股腥臊味彌漫開來。
他張著嘴,連哭都發不出聲音,隻能死死盯著那根盤龍柱,眼神裡滿是絕望。
殿內百官嚇得臉色煞白,有幾個想往後退,卻被張宇冰冷的目光釘在原地,腳像灌了鉛一樣挪不動。
蒼張猛地反應過來,指著張宇尖叫:“張宇!你竟敢在大殿之上動刀槍!
這裡是禦前,是朝堂!你眼裡還有大王嗎?
還有國法嗎?你這是要造反啊!來人啊!護駕!”
張宇充耳不聞,轉身將另一把火銃遞給身旁的黑棋,隨後拿起桌上的鉛彈和火藥,手指熟練地拆解火銃、裝填火藥、壓上鉛彈,動作一氣嗬成。
他一邊裝彈,一邊聲音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這火銃,裝填一次能打五十步,比弓箭的射速快三倍,穿透力能擊穿兩層鐵甲。”
張宇拿著火銃指著要彈劾他的文武百官:“這就是你們口中的‘奇技淫巧’,有種前來試試啊?”
站在一旁的秦烈將軍,看著火銃的眼神發亮,忍不住上前一步,目光緊緊盯著那冰冷的槍身,顯然對這武器充滿了興趣。
張宇裝彈完畢,提著火銃一步步走向蒼張。
蒼張嚇得連連後退,嘴裡不停喊著“你彆過來!你敢動我,江南士族不會放過你的!”,卻沒注意到身後的門檻,“撲通”一聲被絆倒在地。
張宇俯身,直接將槍口塞進他嘴裡,死死按住他的肩膀,不讓他掙紮。
蒼張的嗚咽聲瞬間卡在喉嚨裡,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流,順著嘴角沾濕了張宇的手。
“你不是說奇技淫巧無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