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峰俯身,用劍尖挑起那顆還在滴血的頭顱,拎在手中,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到旁邊一個嚇得幾乎癱軟的惡丐麵前,隨手將頭顱扔在他腳下。
那惡丐看著同伴死不瞑目的頭顱滾到自己褲襠前,嚇得渾身篩糠般抖個不停,褲襠瞬間濕透。
一股惡臭彌漫,他麵無人色地指著牆角萎靡不振的老道士,牙齒咯咯作響:
“孩…孩子去向…都、都是…都是道長安排的!都…都是他!”
旁邊的彭誌早已按捺不住胸中怒火,手中沉重的金箍棒“嗚”地一聲甩了個棍花,須發戟張,怒吼道:
“無量天尊!道爺今日就要清理門戶!老牛鼻子!送你歸西!”
作勢就要撲上去將那老道士砸成肉泥。
李正峰眼疾手快,一把按住金箍棒那沉重的棒頭,轉頭對吳瑩瑩道:
“讓他給你當‘盆兒’!”
吳瑩瑩聞言,笑靨如花,小手已經摸向腰間那個裝著致命蠱蟲的小盒子。
老道士眼見那恐怖的盒子又要出現,猛地一聲嘶啞大吼:
“住手!這位大人!貧道敢問一句,你可是玄鏡司的官爺?”
“不錯!”
李正峰冷冷回應。
“那你攤上大事了!”老道士色厲內荏地尖叫道,試圖用音量掩蓋恐懼,
“無量壽福!你過來!貧道有天大的消息告訴你!關乎你的身家性命!”
李正峰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笑了:
“道長好大的威風啊。剁他一隻手,讓他以後用左手畫符!”
陳笑的執行力永遠是標杆。
聞言,二話不說,腰間的短刀已然出鞘半寸,邁步就向老道士走去。
老道士活到這把年紀,眼力毒辣。
和陳笑那冰冷無波、如同看待死物般的眼神一對視,一股寒氣瞬間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他立刻明白,眼前這個沉默的漢子,絕對是個說砍就砍、毫不手軟的狠茬子!
比那個拿金箍棒的火爆壯漢更可怕!
他慌忙改口,聲音都帶著顫音:
“大人!大人您過來!或者…或者貧道爬過去!真有要事!天大的要事!關乎楊知府!”
“衝我說!”
陳笑腳步不停,已然逼近,聲音冷得像三九天的冰棱,
“若不是要緊事,斷你一手一足!”
老道士看著近在咫尺的刀鋒,喉結滾動,壓低聲音飛快地嘶啞道:
“我…我是楊武濤楊知府的人!”
陳笑臉色驟然一變!
他猛地回身,一個箭步衝到李正峰身邊,迅速附耳低語:
“李大人,他說……他是楊武濤楊知府的人!”
李正峰眼神瞬間變得更加銳利冰冷,如同淬火的刀鋒,聲音斬釘截鐵:
“隻要是人販子,就算他是天王老子的人,也得砍!要他右手!”
老道士耳朵尖,聽得真切,再也繃不住那點可憐的偽裝,失聲尖叫,聲音都變了調:
“大人!大人饒命!貧道不是人販子!貧道是楊大人安插在楊丐幫的眼線!是細作啊!”
“丐幫流竄到嶺南郡拐走許多孩童,楊大人要查清此案,順藤摸瓜揪出幕後主使,才派貧道忍辱負重打入其中!”
“千真萬確!不信您立刻去問楊大人!您、您闖大禍了!壞了楊大人的大計!”
李正峰眉峰一挑,帶著一絲玩味:“哦?這麼說,你是這裡的老大?”
老道士眼中閃過一絲被戳破的慌亂和狡猾,強作鎮定:
“貧道…貧道為了打入丐幫高層,獲取核心機密,為楊大人傳遞關鍵消息,不得不…不得不虛與委蛇……”
“往上…往上爬了爬,混了個小頭目。”
他隨即又換上憤懣無比的語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這位大人!你們玄鏡司攤上事了!攤上大事了!難怪在廣大府沒什麼分量,原來隻會拖後腿!”
“壞了楊大人的天羅地網!福生無量!福生無量!真是造孽啊!”
李正峰語氣平淡無波:“放心,你可以繼續做你的眼線。”
老道士氣得幾乎吐血,揮舞著僅剩的拂塵雖然毛快禿了):
“貧道已經暴露了!還怎麼潛伏?!這一切都得你們玄鏡司負責!你們要負全責!”
“楊大人苦心孤詣,布下天羅地網,眼看就要收網將這群惡徒一網打儘,連根拔起!”
“全被你攪黃了!豈有此理!你擔待得起嗎?!”
李正峰板起臉,語氣轉厲:“道長先彆急著發火扣帽子。如此拐賣孩童、震動嶺南的大案,不向我玄鏡司報備,楊大人他還有理了?廢話少說!”
“我問你,前日從天權鎮拐來的孩子阿旺呢?現在何處?”
老道士眼神一陣閃爍,帶著不耐煩:“是不是那個哭哭啼啼、叫阿旺的小崽子?”
“對!就是他!”
老道士喉頭滾動了一下,避開李正峰的目光,語速飛快:
“他…他那個半大不小的哥哥,不知怎麼鬼使神差地找上門來了!大吵大鬨!”
“貧道當時正在與幫中核心密議,眼看就要暴露身份,萬般無奈之下,為了大局,為了楊大人的計劃,隻好…隻好下令將兩個孩子處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