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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出口,他頓覺不妙,急忙補充,試圖挽回,
“貧道也是為了大局著想啊!”
“若因貧道身份暴露,驚動了整個丐幫提前逃竄,楊大人這數月的苦心布局、耗費的心血可就…可就全付諸東流了!”
“貧道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怎麼處理的?屍首在哪兒?”
李正峰臉上竟反常地露出一絲和煦的微笑,隻是那笑容深處,寒意刺骨。
老道士看他笑了,誤以為對方理解了自己的“苦衷”,膽氣稍壯,努力挺直腰板,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架子:
“天機不可泄露!此等隱秘,你想知道詳情,去問楊大人吧!貧道隻向他一人彙報!這是規矩!”
李正峰緩緩點了點頭,語氣平靜得可怕:“好,你不願說,那就隻好刑訊逼供了。”
“斷他右手!”
彭誌早已等得不耐煩,聞言大步上前,蒲扇般的大手如同鐵鉗般死死抓住老道士的左臂,將其牢牢按在地上。
陳笑手中短刀寒光一閃,沒有絲毫拖泥帶水,手起刀落!
“啊——!!!”淒厲得不似人聲的慘嚎瞬間撕裂了廢巷的寂靜!
一隻枯瘦、沾滿汙垢的斷手伴隨著噴湧的鮮血滾落塵埃!
老道士身體猛地弓起,如同離水的蝦米,用僅存的左手死死掐住斷腕處。
他試圖堵住那洶湧的血流,劇烈的疼痛讓他渾身劇烈抽搐,在地上瘋狂扭動翻滾,發出野獸般的嚎叫,涕淚橫流。
李正峰慢慢蹲下身,平靜地俯視著在血泊中痛苦掙紮的老道士,聲音依舊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
“怎麼處理的?屍首在哪兒?”
老道士痛得麵容扭曲變形,豆大的汗珠混著血水滾落,嘴唇哆嗦著,話都說不利索,隻剩下斷斷續續的哀嚎和抽氣聲。
李正峰笑了笑:“看來我手下出手重了點,流這麼多血。陳笑,給他止止血。”
“你們在玄鏡司斬殺妖鬼時,怎麼給重傷的止血來著?”
陳笑心領神會:“回大人,找根燒紅的鐵條,往傷口上一烙,焦了,血自然就止住了。”
李正峰讚許:“好主意。就這麼辦!”
眼看陳笑真轉身去找柴火做火把,老道士魂飛魄散,嘶聲力竭地嚎叫:
“饒命!大人饒命啊!我說!我說!貧道把那娃兒……”
“扔、扔進前頭市集邊一口廢井裡了!貧道知錯了!大人饒命!饒命啊……”
李正峰踱步到那群老婦人跟前,目光如刀:“你們當中,是誰拐走了阿旺?”
老婦人們抖得像秋風裡的落葉,互相偷瞄著,沒一個敢抬頭。
在她們眼裡,眼前這位哪是官爺?
分明是閻王爺派來的活閻羅!
李正峰掂了掂手中還在滴血的長劍:“沒人認?那也準備嘗嘗‘盆兒’的滋味吧。”
一個老婦人哆嗦著抬起頭,哭喊道:“大人明察啊!阿旺真不是我們拐來的!千真萬確!”
“我們拐了孩子自己認!可阿旺這事,我們是冤枉的啊!您問問其他人!”
“我要是說了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讓您砍了我的頭!”
李正峰眉頭微皺:“不是你們拐的?有意思。難不成他是自己跑來的?”
另一個老婦人使勁搖頭:“不是不是!這娃兒是‘地鼠’弄來的!可真的不是我們拐的呀!”
林胡上前一步,低聲解釋:“李大人,‘地鼠’是道上黑話。”
“說的是那些人販子裡專門鑽街串巷、打探消息、物色目標的家夥,滑溜得很!”
“在咱們巷子口拿下的那批乞丐,就是他們放出去乾這臟活的‘地鼠’!”
李正峰摸了摸下巴:“有點意思。都控製起來,按律法辦。”
一聽“按律法辦”,幾個老婦人當場嚇得癱軟在地,尿濕了褲子。
大唐帝國對人販子的懲處極其嚴酷——淩遲!
千刀萬剮,死無全屍!
這原本是對付謀逆大罪的手段,用在人販子身上,那是半點不為過!
老道士捂著斷腕,嘶聲哀嚎:“大人!大人饒命啊!貧道等人也是身負重任!您圖一時痛快懲處我們,壞了楊大人的大計,您擔待得起嗎?!”
李正峰瞥了他一眼:“沒壞你的事。斷你一隻手,放你回去。”
“你就跟你們上頭說,是拚死殺出重圍逃回來的。”
“這苦肉計一演,說不定還能因禍得福,爬得更高呢。”嗯,道士升仙難,升官倒是有捷徑?)
楊武濤身為知府,自然沒空親自料理這些醃臢事。
李正峰將這群惡丐移交給了楊班,自己則帶人繼續審訊那群人販子乞丐。
除惡務儘!
城裡還有人販子,必須連根拔起!
林胡帶人去打撈老道士說的那口廢井。
打撈上來的,是兩具冰冷的屍體。
一具是小小的孩童,正是阿旺。
另一具,卻是個衣衫襤褸、滿臉汙垢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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