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脈通道的岩壁還在發燙，剛經曆過七術絕殺陣的混沌餘氣尚未散儘，林九懷裡的玉骨卻突然傳來一陣刺骨的寒意——不是陰屬性能量的冷，是帶著撕裂感的冰意，像是有東西在玉骨內部瘋狂撕扯，連裹著玉骨的布帛都被滲出的青光與黑光染成了陰陽兩色。
“不對勁！玉骨在抖！”林九猛地停下腳步，將玉骨捧在手心，指尖剛碰到玉骨表麵，就被一股狂暴的能量彈開，星砂下意識地纏上去，卻被青光與黑光同時扯得左右晃動，“祖父道書說，玉骨若出現雙色交織，是內部意識對抗到極致的征兆！剛才的九星之力和七術能量，把它衝得快崩了！”
話音未落，通道頂部突然落下碎石。不是偶爾的鬆動，是成片的岩塊砸下來，蕭戰立刻舉起青銅戰刀擋在眾人頭頂，暗金能量凝成護罩，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得微微凹陷：“他娘的怎麼回事？地脈怎麼突然不穩了！”
蘇雪的歸墟眼瞬間睜開，金紅霧氣順著岩壁蔓延開去，下一秒她臉色驟變：“是歸墟法則紊亂了！玉骨是法則的‘錨’，它內部對抗，法則就跟著亂——你看！”她指著通道外側，金紅霧氣中能清晰看到，風闕的風鈴倒轉著炸裂，火闕的幽冥火變成了黑色，連剛穩住的靈泉水脈，都再次泛起黑紋，“水闕已經開始崩塌了！再這樣下去，九闕都會塌！”
“那老怪物的七術能量還在玉骨裡作祟！”林九的星砂強行纏上玉骨，星芒一點點剝離表麵的異色能量，可剛剝掉一層，玉骨內部又滲出更多，“清明人格在壓混沌人格，可它倆都快撐不住了，玉骨的裂紋在變多！”
玉骨表麵的裂紋確實在蔓延，從心臟位置往軀乾延伸，每道裂紋裡都透著既痛苦又狂暴的能量——青光代表的清明人格，是先祖殘魂凝聚的意識；黑光代表的混沌人格，是母巢汙染留下的邪性，此刻兩者像兩匹瘋馬，在玉骨這個“牢籠”裡互相撕咬，連帶著歸墟的法則都跟著失控。
“怎麼辦？總不能看著玉骨崩了，法則亂了，九闕塌了吧！”蕭戰急得跺腳，守墓人之心的光芒往玉骨方向湊，卻被兩種能量同時排斥，“老煙槍的手記裡沒說過玉骨會內訌啊！這要是在決戰前崩了，咱們拿什麼跟母巢鬥！”
就在眾人無措時，玉骨突然爆發出一陣柔和的青光。青光中，三道模糊的虛影緩緩顯形——南派先祖持星杖，西陵先祖握血脈絲，北派先祖提戰刀，正是三派初代首領的殘魂！
“後輩，彆慌。”南派先祖的聲音帶著歲月的滄桑，星杖輕輕一點玉骨，裂紋的蔓延速度慢了些，“玉骨受七術與九星雙重衝擊，內部平衡被打破，若想穩住法則，唯有一法——犧牲玉骨，釋放我等殘魂。”
“釋放殘魂？”蘇雪愣住了，金紅血絲垂在身前，“您是說……毀了玉骨，讓先祖們的靈魂出來？可這樣一來，玉骨沒了，咱們怎麼對抗母巢的混沌意識？”
西陵先祖歎了口氣，血脈絲纏上蘇雪的指尖，帶著溫暖的能量：“孩子，我的道書該給你提過，靈魂能量是歸墟最純淨的法則能量。我等殘魂釋放後，能暫時填補法則缺口，穩住九闕；至於母巢……玉骨本就是母巢的‘殼’，留著它，反而會被主謀利用，引母巢找到你們。”
北派先祖則看向蕭戰，戰刀上的暗金光芒與他胸口的守墓人之心呼應：“守墓人，你該明白，有時候犧牲不是結束，是另一種守護。若玉骨崩在決戰時，不僅法則亂，你們也會被母巢的能量波及，到時候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三人沉默了。犧牲玉骨，能救九闕，卻少了對抗母巢的關鍵；不犧牲，玉骨遲早崩，法則亂得更快，九闕還是會塌。這是個兩難的抉擇，每一步都踩著歸墟的生死線。
“我不同意！”蘇雪突然抬頭，金紅雙劍在身前交叉，“母親的道書說，西陵先祖當年被母巢誘騙，已經受了一次苦；現在讓他們再犧牲一次，還要毀了玉骨，這太不公平！咱們一定有彆的辦法！”
蕭戰也握緊戰刀，暗金能量在周身打轉：“雪丫頭說得對！他娘的咱們跟老怪物打了這麼久，好不容易穩住玉骨，現在說犧牲就犧牲？萬一釋放殘魂後，主謀帶著母巢殺過來，咱們拿什麼擋？”
林九沒說話，他捧著玉骨，指尖劃過裂紋——能清晰感覺到，清明人格在拚命撐著，像是在等他做決定，又像是在傳遞某種信息。他突然想起祖父道書最後一頁的批注：“歸墟鑰匙，非僅鎖母巢，亦能鎖意識之亂。”
“等等！”林九猛地抬頭，從懷中掏出歸墟鑰匙，“祖父的道書說，鑰匙能凍結法則能量，說不定也能凍結玉骨內部的意識對抗！蘇雪，你用歸墟眼盯著玉骨核心，我試試！”
蘇雪立刻點頭，金紅霧氣死死鎖住玉骨中心：“核心處有個光點，是清明和混沌人格的交彙點！你把鑰匙往光點上靠，彆用太大力，小心刺激到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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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深吸一口氣，將歸墟鑰匙的尖端輕輕碰向玉骨的心臟位置——鑰匙剛觸到裂紋，銀輝就順著裂紋滲入，原本瘋狂撕扯的青光與黑光，突然像被按下暫停鍵，慢慢平靜下來，裂紋的蔓延也徹底停下！
“成了！”蕭戰興奮地大喊，“他娘的這鑰匙還真管用！不僅能凍法則，還能凍人格對抗！”
蘇雪的歸墟眼亮了：“能看到！鑰匙的銀輝在玉骨內部織成了層‘鎖意識的網’，清明和混沌人格被分開了，雖然沒消失，但不打架了！法則的紊亂也在變慢！”
三派先祖的虛影看著鑰匙，眼中閃過驚訝，又帶著欣慰：“沒想到歸墟鑰匙還有這般用處。隻是……這終究是暫時的，鑰匙的能量撐不了太久，一旦到了海眼，母巢的能量會再次刺激玉骨，到時候對抗會更激烈。”
林九收起鑰匙，將玉骨抱在懷裡，眼神堅定：“我知道是暫時的，但至少能撐到決戰結束。”他看向先祖虛影，“先祖，我決定了，暫時保留玉骨，用它穩住法則，等咱們解決了主謀和母巢，再用鑰匙引導，慢慢釋放你們的殘魂——到時候，歸墟法則穩定了，你們也能安心去輪回，不用再做犧牲。”
南派先祖的星杖輕輕點了點林九的肩膀：“好孩子，有你祖父的擔當。隻是要記住，鑰匙的能量隻能撐三個時辰，三個時辰內，必須找到母巢的核心，否則……”
“三個時辰夠了！”蕭戰拍了拍胸口，“他娘的咱們現在就往海眼衝，老怪物剛被咱們打跑，肯定還在激活母巢，正好打他個措手不及！”
蘇雪也點頭，金紅血絲纏上玉骨，幫著鑰匙穩定能量：“歸墟眼能感應到海眼的方向，母巢的能量波動越來越強，但還沒完全激活，咱們趕過去時，正好能截住主謀！”
三派先祖的虛影對視一眼，緩緩融入玉骨，留下最後一道聲音：“我們會幫你們穩住玉骨內部，三個時辰後，就看你們的了……”
青光散去，玉骨表麵的裂紋不再滲異色能量，通道頂部的碎石也停了下來，遠處傳來弟子們的呼喊——水闕的崩塌速度變慢了，法則正在一點點恢複。
“走！”林九抱著玉骨，星杖往海眼方向指，“三個時辰，解決主謀，穩住母巢，釋放先祖——咱們這次，要讓歸墟徹底太平！”
蘇雪提著金紅雙劍走在前方，歸墟眼的金紅霧氣探路；蕭戰扛著青銅戰刀斷後，守墓人之心的光芒警惕著周圍的混沌波動；林九走在中間，懷裡的玉骨安安靜靜，隻有鑰匙的銀輝在表麵輕輕閃爍。
可沒人注意到，玉骨最深處的裂紋裡，一絲極淡的黑光正在緩緩蠕動——混沌人格沒被完全凍結，它在鑰匙的銀輝下，悄悄吸收著玉骨裡殘留的七術能量，像是在等著某個時機，給眾人致命一擊。
海眼方向的轟鳴越來越近，九星連珠的光芒透過地脈縫隙灑下來，在地麵上投下長長的影子。三個時辰的倒計時，從這一刻，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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