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椅子上,翻開筆記本,在最後一頁畫了一個循環箭頭,標注:“反饋—調整—再反饋”。
“這不是終點。”他輕聲說,“隻是我們聽到了,他們也在聽。”
廠區的機器聲從遠處傳來,像是一個永不停歇的節奏。劉好仃靠在椅背上,閉上眼,腦海裡浮現出那句“透明的力量”。
“我們不是要讓人看見我們多厲害。”他說,“而是要讓人看見,我們願意被看見。”
他睜開眼,拿起筆,在白板上又加了一句話:
“聽清彆人怎麼說,然後說得更清楚。”
窗外,陽光正好,玻璃反射出一片明亮的光。
劉好仃起身拉開抽屜,取出一張泛黃的便簽紙,那是他剛進廠那年寫的字跡:“認真做事,彆怕麻煩。”
他把它夾進筆記本,站起身,走向車間。
陽光透過廠房高高的玻璃頂棚灑下來,工人們正忙碌地搬運板材,空氣中彌漫著金屬與玻璃交織的味道。他走過一台正在作業的鋼化爐,聽見操作員用方言喊了一聲:“老劉!今天檢查哪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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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看看那批出口的花紋玻璃。”劉好仃答。
操作員點點頭,快步走去打開一扇門,露出一排整齊排列的玻璃樣品。陽光斜照下,那些圖案像是活了過來,隱約能看見花型與幾何線條的結合。
“這個綠色,調得比上次柔和多了。”阿芳不知何時也跟了過來,手裡拿著一份新整理的報告,“客戶說這次的顏色更像是自然光線下的森林,而不是人工染料。”
“那就好。”劉好仃伸手摸了摸玻璃表麵,指尖微微一涼,“他們能感覺到變化,說明我們做對了。”
“不過銷售數據還沒明顯上升。”小林在一旁插話,“有些客戶雖然喜歡,但還在觀望。”
“觀望不是壞事。”劉好仃望著遠處,“至少他們開始注意我們了。”
趙哥拎著圖紙走過來,“我在想,我們是不是該考慮一下定製服務?比如根據當地建築風格,提供專屬圖案?”
“想法不錯。”劉好仃點頭,“但我們得先知道,哪些風格是他們真正需要的。”
“那就得多聽。”阿芳翻開記錄本,“我已經在安排人定期收集客戶的日常反饋,不隻是郵件,還有社交媒體、論壇評論這些。”
“這才是真正的雙向理解。”劉好仃說,“不是我們告訴他們什麼,而是他們告訴我們什麼。”
他轉身走向辦公室的方向,腳步沉穩,身後是工人們忙碌的身影和玻璃反光中閃爍的光斑。
夜幕降臨,辦公樓隻剩幾盞燈還亮著。劉好仃坐在桌前,麵前擺著三份不同語言版本的客戶反饋彙總。他逐條翻閱,偶爾停下來在紙上記下幾句重點。
有一段匿名留言引起了他的注意:
“貴公司的玻璃產品讓我想起家中的窗框,但你們的態度不像推銷,而是在傾聽。”
他用紅筆圈了出來,嘴角輕輕揚起。
這句話,讓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次出差經曆——那時他第一次出國,麵對完全陌生的語言和環境,唯一能溝通的,是一個眼神友善的服務生。對方不會講中文,但他記得那個微笑,像是一塊透明的玻璃,隔開了陌生,卻也映出了善意。
“原來,我們一直在做的事,是讓彆人也能感受到那種溫暖。”他低聲自語。
他起身走到白板前,在“文化不是終點,是對話方式”下麵,又補充了一句:
“每一次傾聽,都是新的起點。”
窗外,夜色漸深,遠處的廠區燈火通明,像一片漂浮在黑暗中的星海。
劉好仃關掉台燈,走出辦公室,走廊儘頭,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落在那句標語上:
“今天你微笑了嗎?”
他看了眼那行字,腳步未停,轉身離去。
身後的辦公室,隻剩下白板上跳動的光點,像等待被敲下的下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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