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好仃停下筆,看著她:“不,可能是沒人願意再說了。”
他頓了頓,聲音不高,但每個人都聽清了:
“差評少不可怕,可怕的是差評變成沉默。”
阿芳怔住,手指無意識摩挲著任務卡邊緣。
這時,小林的手機響了,一條係統通知彈出來:c_hoeoner再次掃碼,留言:‘這次包裝沒破,給你們點讚!’”
劉好仃沒說話,隻是走到窗邊,伸手摸了摸鑰匙。
鑰匙還在那兒,冰涼的金屬貼在掌心,現在卻像被體溫焐熱了。
他忽然想起五年前那份泛黃的渠道計劃書——當時他們隻想著怎麼把貨賣出去,從沒想過怎麼讓人願意一直買。
而現在,他們終於明白:
口碑不是鎖,是用來提醒自己——門開了,彆讓它關上。
阿芳低頭在任務卡背麵寫下新一行字:“原來最好的廣告,是彆人替你寫的差評回複。”
她合上本子,起身準備回工位。剛走到門口,聽見劉好仃說:
“你知道為啥我現在敢查差評嗎?”
她回頭。
“因為以前我們怕花錢,現在我們怕錯過。”他指了指遠處那輛剛裝完貨的貨車,“錯過一個差評的人,可能就錯過一座城的信任。”
阿芳點點頭,轉身走了兩步,又停下,從口袋裡掏出鑰匙——就是上回交給她的那把舊鑰匙,冰涼的金屬貼在掌心,現在卻像被體溫焐熱了。
她沒回頭,隻是把鑰匙輕輕放在窗台上,陽光正好照在齒紋上,閃了一下,像某種無聲的回應。
小林這時跑過來,手裡拿著剛打印的第三批二維碼樣張:“劉哥,我把太陽旁邊加了個耳朵圖案,你說行不?”
劉好仃接過一看,笑了:“挺好,玻璃冷,太陽熱點,耳朵嘛——說明我們聽得見。”
阿芳聽見了,忍不住笑出聲。
劉好仃轉頭看她:“笑啥?”
她指了指自己口袋裡的任務卡:“我在想,如果下次他們再換人來談,會不會也帶個帶耳朵的二維碼?”
劉好仃沒回答,隻是走到她剛才站的位置,伸手摸了摸窗台上的鑰匙。
鑰匙還在那兒,沒動,也不說話。
但它旁邊的陽光,已經悄悄往前挪了一寸。
阿芳忽然說:“劉哥,我剛發現後台有個新留言。”
“什麼內容?”
“英文寫的。”她念出來,“‘你們回得真快,比我媽還勤快。’”
劉好仃愣了一下,然後笑了。
鑰匙在陽光裡閃了第二下。
小林突然喊了一聲:“哎?墨西哥那個差評用戶又來了!”
阿芳趕緊打開後台,隻見一條新留言赫然在列:
“你們真的改了包裝!這次拆起來像撕薯片袋一樣爽!”
劉好仃沒笑,也沒說話,隻是拿起馬克筆,在白板角落添了一行小字:
聽見→記住→回應→再聽見
他放下筆,轉身時袖口擦過白板邊緣,帶起一陣淡淡的粉筆灰,飄在半空中,像一場微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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