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正把貓爪印貼紙貼在自己筆記本封麵上,聞言抬頭一笑:“你家貓要是舔完瓶子打嗝,你會不會拍個視頻?”
“會啊。”
“那你不就信了嗎?”
她愣住,然後笑了,不是那種公關式的微笑,而是像貓伸懶腰時那種自然舒展的笑容。
劉好仃坐在角落,看著白板上的標簽,忽然想起早上那隻貓趴在玻璃瓶旁的樣子——它不是在發火,是在等一個能聽懂它打嗝的人。
第二天一早,協調角準時開晨會。
老張彙報時提到一句:“昨天翻譯‘打嗝’查資料才發現,在沙特那邊,小孩打嗝是家裡要來客人的預兆。”
阿芳記下,順手在區備注欄寫了個小字:“可能不是投訴,是期待。”
小林打開後台係統,發現沙特用戶昨晚悄悄下載了視頻,停留時長47秒,比平均觀看時間多了整整三倍。
沒人說話,但空氣裡有種擰緊螺絲後的彈手感,穩當,還有點甜。
劉好仃沒多說什麼,隻是把飯盒蓋子打開,裡麵空了,隻剩一點鋁屑粘在角落,像一場風暴過後留下的沙粒。
陽光這時照進來,落在白板上那顆鋁屑星星上,亮得晃眼。
老張低頭看自己的筆記本,封麵不知誰畫了個歪歪扭扭的,像小孩塗鴉。
他伸手摸了摸,指尖傳來一點點凸起感,像是摸到了溫度。
小林剛想開口說什麼,劉好仃突然站起身,拿起馬克筆,在白板最下方新加了一行字:
用戶覺得貓重要→我們就得讓它打嗝也打得體麵
阿芳看著那句話,忽然覺得那些冷冰冰的分類也有了溫度——原來每條差評背後,都有個想被聽見的聲音。
打印機哢噠一聲輕響,像是有人輕輕點頭。
老張這時忽然開口:“劉哥,要是用戶真帶特產來……咱們能不能換個新桌子?”
劉好仃沒答。
他隻是把飯盒蓋子打開,裡麵還剩半塊冷饅頭,落在水泥地上那道淺灰色的印子上——不是昨天的灰,是今早打印機清空廢粉時漏出來的,細得能飄起來。
陽光穿過窗縫,落在舊飯盒上,油漬折射出彩虹色的光斑,像一麵微型旗幟,在風裡輕輕晃。
老張彎腰,撿起饅頭,朝廠門口那張舊桌子走去。
陽光落在他肩上,像披了件舊外套。
打印機哢噠一聲輕響,像是有人輕輕點頭。
小林的臉紅得像是煮熟的蝦,讓翻譯軟件背黑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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